深夜,宙落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上出了层薄汗。
他干涩地吞咽了一下,朝着床下喊道:“晚汐。”
不出意料地,没有回音。
他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下床去水盆里浸湿巾帕,在额头脖子细细擦拭了一下。
冷意让他变得清醒起来,此时黎明将近,他也无睡意,便干脆坐到桌前开始喝茶。
门外有一道脚步声渐渐靠近。
宙落以为来的是晚汐,便在心里想着要如何盘问她,可外面响起的却是夜峰的声音。
“王上?您还在休息吗?”
“我醒了,进来吧。”宙落的眉眼微微沉下去一些。
推门声响起,夜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先冲宙落行了一礼,而后就开始打小报告:“属下刚刚夜巡,发现晚汐又跑去牢狱见她的同伴了!她实在是太猖狂了,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给您当侍女都玩忽职守......”
夜峰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将晚汐这个不识好歹又嚣张的天界败类给拖下马。
却不料,宙落只是淡淡说了句:“随她去吧。”
夜峰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就痛心疾首地劝道:“王上!您不能这么放纵她啊!这样下去迟早要坏事的!”
“一个小废物,翻不了天的。”宙落并不想多谈晚汐的事,转而问道:“之前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赤雷现在在何处?玄越和莫离又在何处?”
他执意不谈,夜峰也没有办法,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平回答道:“回禀王上,赤雷将军被他们打伤坠海了,好在他最后还是上岸了。不过玄越和莫离已经去了黎国,他们伙同那些凡人,杀害了我们前去拓域的兵士。”
宙落听着,目光逐渐深沉:“杀了多少?”
夜峰:“最近派出去的几批,都死了。而且他们现在好像开始针对我们修筑一些防御工事了。”
“呵。”宙落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王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夜峰忧心道。
宙落放下茶杯,慢慢站起身来。
他看着窗外将明的天空,眼神里逐渐聚出一股锋利的光。
“既然他们做好防御了,那也别浪费,就让我们好好试试他们的功夫。”
夜峰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俯身道:“属下这就去集兵。”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宙落踱步到窗前,独自看着月色出神。
直到,一抹瘦小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从牢狱回来后,晚汐像往常一般,一边张望着一边悄悄往回跑。
一路提心吊胆地进门后,她方才松了口气。
却不料,窗边却是有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去哪儿了?”
晚汐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去去去......我睡不着觉得闷,就出去透了口气。”晚汐慌慌张张地埋头说道。
宙落转过身,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他抓起她的手臂,看着上面仍未痊愈的伤口,眉眼里有些愠色。
“我给了你那么多药,为什么还没好?”
晚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着这又是一个讨药的机会,便道:“我也不清楚,可能还是药没有用够吧?”
“你不清楚?”宙落冷笑一声,“那我来告诉你。”
他松开手,冷冷注视着她:“你把我给你的药拿去给别人治伤,所以你自己的伤好不了。”
原来他都知道了!
晚汐一下子慌了起来,心跳得砰砰作响。
“我......我......”
她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身前宙落的压迫感简直快要压死她了。
不过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
晚汐索性闭上了眼,等着看他要怎么处决她。
却不料,一个药瓶却是被塞进了她手里。
她猛地睁开眼,但宙落已经绕过她走向了门口。
只有他的声音还停留在她耳边。
“你的伤要是再不好,我不介意再去往他们身上添几道新伤。”
他说完便扬长而去,高瘦的身形在月色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晚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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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天神!东区哨兵说约有三十只妖一起过来了!”
“禀告天神!东北方向也有大量妖精靠近!约二十只!”
“禀告天神!东南方向也有妖靠近了!”
......
在又一次的夜幕降临之时,宙落发动了总攻。
他这次不再是徐徐地开疆拓域,而是抱着一较高下的态度全面出击。
战事虽然来得突然,但玄越和莫离早已预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们很快和将士们行动起来,忙中有序地开始着手对抗。
将士们虽没有直面抵抗妖物的能力,却早在一次次的演习中就熟练了兵法,懂得进退之策。
弓箭和火炮都被他们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击出,一些凭着自己有妖力就莽撞进攻的妖物往往会被轻易击杀。
只是在吃尽了苦头后,妖物们也即刻调整策略,不再盲攻。
它们也开始互相打着配合,捣毁军队筑起的工事,把凡人们最直接的保护一一清扫。
眼看着凡人逐渐落于下风,玄越和莫离便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江莽,按照我们之前排演的进行指挥,不要跟它们硬碰硬,寻机打击即可。”
在出发前,玄越把指挥权交给了江莽。
“末将领命!必不负天神重托!”
江莽很利索地接过了指挥棒,向着各个战区的将士下发命令。
“莫离,你去东南方向,那里湖海多,便于你发挥。”
玄越一面说着,一面做着战前最后的准备。
“好。”莫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