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温砚语气含歉意,“侵犯到你的隐私了。”
“没那么夸张。”
陆翊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周廷勋的婚期吗?”
温砚沉默了一下,她发现这个问题,还真没法回避。
“不知道。”
仔细一想,她这些年拥有过知情权吗?始终被蒙蔽,一无所知。
陆翊礼轻描淡写地开口:“就定在来年春天,周家请人算的黄道吉日,二月初三。”
电话那头传来吵闹声,嚷着叫陆翊礼干杯,刚才造成那样的尴尬,很难继续聊下去,温砚索性挂了。
温砚放下手机,没心情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她去了趟孙保安家,敲门半天没人应。
邻居受不了了,开门骂骂咧咧:“敲什么敲,赶着投胎啊!我家孩子还要写作业呢!”
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她通身贵气,语气好了点:“你是孙大强什么人?我上次见过你,还给他家送礼呢。”
温砚只说是远房亲戚,邻居又说:“你还不知道吧,孙大强昨晚带他老娘住院了,大医院好贵嘞,近期不会回来。”
得到这个消息后,温砚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去醉生梦死找陆翊礼。
到现场的时候,俱乐部灯光变幻缤纷,晃得人眼花。
那帮人正在玩骰子,才知道他们玩得挺大。
“掷骰子,比谁的点数大。”
每输一次,女伴就脱下一件衣服。
人潮漩涡的中心,陆翊礼坐在卡座一角,修长的双腿交叠,和氛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好像这场为他而进行的庆功宴,与他无关。
彭澍端了杯龙舌兰凑上来,嬉皮笑脸地说:“翊礼,我给你赔罪来了,你好歹给个面子喝口。”
“困。”陆翊礼打了个哈欠。
他脚尖始终朝向门口,像是随时要准备离场。
其实此次出面,已经很给面子了,但这才八九点就困了,符合纨绔的习性吗?
以前他们都能玩到凌晨四五点。
彭澍摇摇头,想不通明明打小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长大后一起花天酒地,还能破天荒地转性不成。
周遭音乐声震颤,好些人想过来和陆翊礼攀谈,都被彭澍赶走:“去去去,没见陆少困了吗?”
陆翊礼才站起来,就听狐朋狗友夸张地‘哇’了一片。
彭澍戳了下陆翊礼,指了个方向,说:“你看那边。”
陆翊礼被他吵得烦了,懒散地抬眼看过去。
毫无征兆,两人目光透过几个卡座的间隔,意外地交汇在一起。
温砚的突然闯入,格外引人注目。
“我找陆少。”
她声音不大,但清亮可辨。音乐还在继续,然而大伙却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等彭澍回过神来,陆翊礼已经拉着人出去了。
温砚到门口,就将手抽了出来,正色问:“孙保安母亲住院是你安顿的?”
陆翊礼撩下眼皮看她,带着点鼻音,“我又帮了你一次,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事发过去这么久,温砚原本以为陆翊礼早就忘了,压根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好心帮忙。
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
“谢谢你。”温砚发自内心地感谢,“你想要什么报答,我尽量满足。”
陆翊礼一听乐了,瞧着她这副会豁出去的样儿,宽容大量般地开口:“现在还没想好,先攒着。”
哪有这种说法?
温砚愣了愣,当他迟早会忘。
她目光与他的对上,平静地回复:“那你真是好算计,哪天看我不顺眼,又拿这一套整治人。陆翊礼,我和你仅此而已,别越线。”
陆翊礼似有若无地叹了声,“温砚,要不你跟了我吧。”
“先生看不见我会着急,我先回去了。”温砚压根不想谈这事,便要越过他离开。
他往边上挪了下,堵住她的去路。
陆翊礼这次难得没挤兑她,“他们都知道你是周廷勋的情人,你不跟我跟谁,他们逮着那点事传,坏你名声,你扛得住?”
温砚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情人和第三者,是有很大区别的。
连陆翊礼都这么说,别人所想的只会比这更加不堪。
温砚听了半天,指关节不自觉曲起,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到时候我会离开江宁。”
陆翊礼嗤笑一声,也没说话,突然迈步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