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勋这名讳,她其实都慢慢淡忘了,更别说关心他的近况,印象中他对她的掌控欲病态到发指,渗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每次都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恐怖的话。
“砚砚,我给你的才是你的,只要你听话,想要天上的星星,倒也不算太大的事。”
温砚七年如一日,伏低做小卖乖讨欢心,做外人眼里期望得到男人的垂爱那种小女人,有过多没法言表的苦楚。
二十五岁生日那年,他在星协买了一颗小行星的命名权,取两人名字各一个字。
张壮壮回忆过往种种,寒暄了两句后,悠悠说:“他好像不太喜欢崔丽格,一直把人当妹妹看待的,两年前就在筹划退婚,磨到今年女方才肯同意。”
沉默几秒,温砚说:“可能是找到真心喜欢的了吧。”
话头指向的是婉清,谁也都知道,周廷勋迷恋的是那张脸。
张壮壮却摇摇头,“我看不像。也就你跟他最久。大一那年运动会,你投掷实心球,球落地你也落地了,还是他跑食堂煮的红枣姜茶。”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谁都挺周到。”温砚平静地回复。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跟开辩论会似的。
张壮壮想回嘴,却找不到证据。但如果真是中央空调,周廷勋为什么要顶着压力宣扬他们在谈恋爱呢。
如果一次是吹暖风,那联谊会上,公开的场合,他又一次表明他们的关系,替她摆平质疑他们感情不纯的人,又出于怎样的原因?
他身边围绕那么多追求者,不多此一举吗?
那一回,堪比八点档狗血剧。
陆翊礼凑巧掺和进去了。
那会儿,陆翊礼刚撬走周廷勋的前任,才知道对方只是插曲,起到一个烟雾弹的作用,不当真。
这就是他活得不够通透了。
当时那场面,陆翊礼无动于衷,在旁边观围观了好一阵,才乐呵呵对他表哥说:“表哥,不行啊,你调虎离山,真嫂子原来在现场。”
有人说,周廷勋和陆翊礼不合,表面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实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确实有些芥蒂,但还没有当成死敌的地步。
周廷勋也不拿他当外人,说:“别乱叫,她脸皮薄。”
思及此处,张壮壮朝陆翊礼看去,他没竖起耳朵偷听他们交谈,全身心投入在手机上,没有做出任何喧宾夺主的行为。
张壮壮想起来,常跟他捆绑的小明星,谁知道有没有暗度陈仓。
他就觉得温砚挺可怜的,要不是因为跟了周廷勋七年,也不能够拖到快奔三还没归宿。
身处男人堆却一直单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但现实就是如此。漂亮女人不是没人追,只是权衡利弊后,太有压力了,遇到合适的可能就成了。
温砚很快和张壮壮聊开了,申明她要找对象的来龙去脉,赡养癌症母亲,可以接触,但不会以结婚为前提。
其实也很明了,她需要的是长期票子,再加上大量维护费用,笃定了不会有男人接受。
提到陆翊礼给她介绍时,张壮壮有些迷蒙:“他这么好心啊,方便问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温砚表示陆翊礼的确好心,抛去个人恩怨,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她摇了摇头,“礼尚往来吧。我前阵子帮他搅黄了相亲,有偿。”
张壮壮觉得还成,这年头谁还想结婚呢?
倒是陆翊礼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皮子,用余光瞥了这边一眼,须臾视线又回归手机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没忙活什么,无非就是把手机解锁,看一下时间,滑几下桌面然后打开相机,拍一些无意义的自拍。
张壮壮倒是很乐意帮温砚,一来温砚和周廷勋有一段,作为男方的朋友,能帮一点是一点。
二来嘛,他这人看不得人间疾苦,尤其是温砚这样的单亲家庭,既然周廷勋身边有人了,他也没存把人重新撮合在一起的心思,希望他们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老好人他做定了。
温砚开始还很不可思议,后面聊天就觉得他人品不错,整个人的状态也逐渐松懈下来。
陆翊礼坐在他们对面,点了份鲜切大果盘,愣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一直到点歌环节,张壮壮拿着话筒唱歌。
正在播放着一首老歌的v,屏幕发出的微光,映照在温砚脸上,后者唱到高潮部分,她还很捧场地鼓掌了。
陆翊礼抬眼睨她一眼,“你倒是不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