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温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天色微亮时,她听到贺时樾洗漱出门的动静。
困意瞬间消失。
温砚睁开眼,也没赖床,心里明白贺时樾是担心被父母发现端倪。
过半个小时后,温砚洗漱打扮好,今天没有穿旗袍,反正是怎么保暖怎么穿。
瑞士的冬季最冷也只有零下5—10度。
这里的风很大,温砚又套上一件压风的冲锋衣,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下意识选了黑红配色。
刚走到客厅,她听到贺母低声问贺时樾:“你同小温打算几时落定?”
贺父也说:“樾仔你不小了,早日成家,我同你阿妈都宽心。”
一家人讲的都是粤语,温砚没有涉及这方面,勉强听懂一点,不过听贺时樾说粤语,还真是一种享受。
他说了一连串的话:“莫急,我在国内的事业初见起色,我不想因为结婚而阻碍事业发展。我会考虑结婚,请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
这下贺父贺母顿口无言,嚷贺时樾去叫温砚饮早茶。
贺时樾在楼道与温砚碰个正着,有些意外。
他朝那边望了眼,观察着她的表情,说:“来吃早餐。”
她自然没有异议:“嗯,好。”
温砚微微别过脸,错开了他的视线,转而跟贺时樾的母亲聊天了。
贺母对温砚印象不错,她不知道贺时樾和温砚只是临时拍档,还真认定她为自己准儿媳了,什么话也不藏着掖着,把贺时樾儿时的囧事全倒了出来。
温砚有些惊诧。
之前她听说过贺时樾很多事迹,现下却没办法和跟前的人对上号。
片刻后,温砚揶揄说:“想不到时樾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惹得贺时樾频频往这边看,喊了声“阿妈”,后者笑着不提了。
温砚听说贺母年轻时与贺父私奔,所以不掺和孩子的终身大事,喜欢什么样的带回家给参谋一下。
要有个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婆,倒皆大欢喜,温砚陪着二老说了会儿话,言语热络,气氛也融洽。
去瑞士滑雪首选阿尔卑斯山。
贺时樾是资深滑雪爱好者,也领着温砚参与进这项运动,介于她是初学者,手把手教。
还没等温砚领悟要点,他就被滑雪俱乐部的人喊走了。
这片有个小型比赛,贺时樾和那群人换上滑雪装备,一边戴上雪镜,一边嘱咐她:“你先找找感觉,不要在雪道上停留,避免摔倒受伤。想回去就给我打电话。”
温砚说:“那行,你去玩吧,我会顾好自己的。”
贺时樾听她这时候说话,心头无端一软,说:“有奖品,我给你赢回来。”
温砚嘴上不说,其实还挺受用的,尤其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让人有一种被重视被惦记的感觉。
贺时樾比她大两岁,真要论起来,她还要叫他一声哥。
她抿抿唇,回得非常含糊:“我等着。”
俱乐部成员笑:“哎,她不来吗?”
贺时樾说了句法语,沉冷的声音透着点生气:“jaipeurelletobetête,leleilsurnei”
前半句翻译过来就是‘我怕她摔跟头’。
然而,后半句温砚没听懂,应该是当地俚语。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偶然的时候,陆翊礼得到一批高端布料,适合旗袍,却用不着。
因为温砚去瑞士潇洒快活去了。
他最近工作强度很大,有一个很棘手的跨国订单,总是加班到深夜,尽可能多维护,就连社交都减少了很多,彭澍他们都没敢喊他去玩,生怕他一不小心猝死在那。
上边担心谈崩大客户,就让陆翊礼亲自去协商,也就意味着要出差了。
长这么大人,陆翊礼没少疯玩,跟狐朋狗友周游列国,国外出差还是大闺女出嫁,头一回。
临行前,陆翊礼给温砚发了条消息:[来找你合葬了。]
温砚自认为已经五毒不侵了,看到的时候还觉莫名其妙。
她以为他说着玩,没想到他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