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礼再也不会生温砚的气了,因为她根本不哄他,实在是讨不到好。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子哥,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何曾受过这份委屈。
然而却在温砚那狠狠栽了跟头。
陆翊礼攻势猛烈。
温砚都打太极而过。
他突然神经就搭错了:“你完了温砚,我要像鬼一样缠着你一辈子。”
陆翊礼掀起眼皮,斜睨了她一眼,竟然耍起赖来。既然不想让他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算了。
这一眼看得温砚不寒而栗,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她有种强烈的直觉,他比周廷勋疯多了。
而贺时樾那句话,在温砚心里扎了根。
陆翊礼带着她去了自己在江宁的房子悦江府。
温砚当时是怎么回他的:“随你。我不会有为你寻死觅活的那天。”
两人双双倒在松软厚实的地毯上。
陆翊礼本来玩世不恭的笑立马失了一半,一瞬不瞬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来,微风浮动,好一会儿才说:“你可真冷静。”
温砚不是冷静,而是习惯了失望,这会儿脑子里被搅成了一团浆糊,顿了片刻,说:“你上次说谁浪。”
陆翊礼眉梢微微挑起,“我。我浪。”
他忍不住抚了下温砚的头发。
温砚躲开了。两人都有些安静。
她这个人比较自私,基本不会考虑别人感受,可那件事上却觉得陆翊礼是在故意使坏。
男人的手隔着她的衣服边沿打转,粗粝的指腹贴合着她的腰线,并大有继续往上攀岩的意味。
要是不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陆翊礼可能真的会越来越过分。
但在关键时刻,他骤然停住了,跟刚才那个没脸没皮的完全是判若两人。
后半夜分开睡的,没有任何越矩行为。
温砚睡得迷迷糊糊,肚子一阵痉挛传来,痛得顿时栽倒在了地上,双手抱腹压了十来分钟,冷汗直流。
没有靠山的人就是这样,自己就是山,生病了也只能自己挺过去。
这些年像野草一样在哪儿都能活,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响起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陆翊礼看见温砚蜷缩在地上的那刻,就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她整张脸都是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把她打横抱起:“你怎么不喊疼?”
“太晚了,怕打扰到你休息。”
陆翊礼有些冒火星子,温砚这人就是生病默不作声,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喜欢到处宣扬,他声音沉澈:“活该你受罪。”
温砚不说话了。
二十分钟后,他带着温砚去陆氏投资的私人医院。
温砚吊完水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
陆翊礼跟她一起去了中医院,急诊楼灯还没灭,温砚拢了拢外套,开始赶人:“你有事就先走吧,贺时樾一会儿就过来。”
见她这样,陆翊礼不由心情恶化。
“你今天为什么非得喝酒?真以为代谢水平还是二十出头,今天可能只是喝敷中药,要是再不照顾好自己,就你这小身板,迟早得挨刀子。”
其实温砚很不喜欢喝酒,也知道喝酒不好,可是避免不了喝。不管她怎么喝酒,脑子都是清醒的,至于照顾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
陆翊礼环臂站定在侧,下颌线绷紧,“别试图打探盛洋科技,这个圈子不适合你,泼油漆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一回。你还是别搅和进来了。”
“搅和,这个词我喜欢。”
“这不是过家家,要钱我可以给你。”
“有很大区别。”温砚说,“你给的钱是意外所得,但我要是搅和进去了,我自己赚钱不看谁脸色。”
温砚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光梁枫铃住院治病这一项就太烧钱,而她又不能真的不管她。
外婆生前最不省心的就是梁枫铃。
“那帮人玩心眼子,一套一套的。你别眼高手低,把一切想的那么完美。”陆翊礼手指微动,烟瘾犯了,到底忍住没抽。
温砚当然知道商场如战场,“最坏的结果,无非一条道走到黑。”
不用看,陆翊礼脸子已经拉下来了。
将心比心,有些人就是硬心肠,赌徒心理。
可是他不知道,死脑筋的人才会一条道走到黑,聪明人都懂得拐弯抹角。
譬如温砚,已经找到了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