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在场人还算客气,温砚身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将大部分关注点放在外貌,揶揄追她的人如同过江之鲫,全盘否定了她的个人能力。
现实就是这样血淋淋,毫无道德可言,而她,就只能是那块鱼肉。
是不是还要感谢他们,至少没有像崔丽格那样做的那么绝,登上头版头条来曝光,掀起喊打喊杀热潮赶尽杀绝。
温砚又在想,她到底动了哪块蛋糕?
是鲜花承办权,还是茉莉公馆,亦或者是……挡了谁的路?
在温砚难堪时,陆翊礼就皱着眉,让人多喝水少说话。
大概是陆翊礼今天穿的西装是黑色的,看起来更加严肃了,没人拿他当不着调小辈看。
圈子里面,关于温砚和陆翊礼的流言,那是满天飞,陆翊礼护短,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毕竟陆翊礼名声不好,很多事情笑笑就过去了,男人身边有几个没花蝴蝶。
会议一散,陆翊礼决定请大伙吃顿饭。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之际,陆翊礼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温小姐有没有想过进娱乐圈?”也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
温砚摇头,“没想过。”
那个人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又追问:“参演一个角色呢?”
这个温砚倒是有一点兴趣,“我没有长一张明星脸,也没有当演员的天赋,如果崔导愿意给机会,蹭个镜头还是不错的。”
这番话可谓是大胆至极,要知道在娱乐圈里,蹭镜头可是个敏感话题。
“没问题。”崔范却笑起来。
这种无关紧要的角色,一部电影里想加就加。
陆翊礼等了温砚一会儿,跟她并排走,他眯了眯眼,觑着她,“你真拍啊?”
温砚说:“客套话谁都会讲。”
刚才那个男人叫崔范,是崔丽格同父异母的弟弟,前阵子凭借《风筝》《争渡争渡》获得国际电影节年度新人导演奖,开始在影视圈崭露头角。
温砚是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她想先回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攀附心挺重。”
“我只想要上桌吃饭。”温砚没拐弯抹角就否认了。
那场会议其实相当无趣。
他想不搭理她。
她也不想搭理他。
陆翊礼觉得迟早会被温砚气死,可烦归烦想归想,她只要乐意搭理他,他心里那点气也就消了。
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一劲儿被她牵着鼻子走。
抛开这个看,温砚在各方面都照顾到,就是下功夫。陆翊礼倒不是喜欢人奉承,喜欢的是她那份指向性。
外头都在猜测陆氏有什么动向,陆翊礼又有什么安排,而事实上,他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在关注温砚跟谁走得近。
温砚给人的初印象是随和,甚至有点不计较,但其实越相处发现她越冷漠,心理防线很高。
他无功而返,准备在陆怀哲问他偏袒时翻脸。
翻脸他最拿手了,谁惹他不爽,他就立马对谁翻脸。
彩排那天,有节目的人员全都到场。除此之外,市春晚做出了整改,从录播改为延时直播,也就是说,时间紧任务重,可用的时间也在减少。
而这超高的聚焦中,又因崔丽格带领山村女孩群舞的话题而更加引人注目。
但这绝非好事。
温砚指挥人摆放鲜花,协调会场各部门进行最后调试,偶尔看台上进行彩排走位。
崔丽格掐着时间,一会儿就要去接受媒体采访,对离她最近的女孩子进行了按压,也没人知道她动作是否标准,就听到骨头就响了一下。
听到那声响,有女孩子赶紧告诉崔丽格:“崔老师,艳红说她腰疼。”
前面入口处,采访的记者走进来,李晓慧提醒崔丽格该过去了,她皱着眉抛下一句:“娇气,没死就站起来。”
小姑娘根本就疼到直不起腰。
温砚没插手,看着崔丽格的背影远去,眼底的平静落下来。
白以柔也从钢琴旁起身,她是节目组重金聘请的艺术指导,两人对视一眼,抓紧把小姑娘送医院了。
整个节目本该呈现的是青春朝气,但由于崔丽格高强度的训练,女孩子们叫苦不迭。
那个叫艳红的女孩子,是因为过人的舞蹈天赋才被选中的。这次受伤,脊椎损伤截瘫,再也走不了专业跳舞的路了。
众多医生现身说法:“她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站起来。”
事情被捅到网上,掀起风波,市春晚高层高度重视。
市春晚是两家平台合办的,万一受牵连或许损失惨重。
如此紧密的时间线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周廷勋看向温砚的目光中逐渐挟了审视,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温砚稍稍抬起眼睑,“盯着我做什么?”
周廷勋沉声道:“你做花店好好的,突然想接项目,是不是和天使基金会有关系?”
“你怎么会这样问。”温砚的表情略显讶异,不过须臾就平缓了许多。
搞了半天,他一直以为她人淡如菊。
温砚是不预备主动说起这事的,周廷勋要是因此怜悯她,那不是个好兆头。
她跟周廷勋所有的接触,如今都是为了给自己铺路。经过陆翊礼,温砚就发现旧情人有隔夜仇,各种人情织成网,举棋不定,相当棘手。
温砚也有好长时候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