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温砚对他谈不上避之如虎,只是单纯想看他自圆其说。
陆翊礼气笑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总让我想。”
奈何温砚这人,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是对谁都还行,对谁也都有距离,忍痛的本事也是真不小,她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坦率。
在一旁牵狗绳的乔森都要碎了:姐你先别说了,去摸摸它,你再不摸它,它那个尾巴搁那跟螺旋桨一样要摇起飞了。
敢这么跟陆翊礼说话的人,温砚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关键这祖宗不但不生气,反倒相当之受用。
越想越不对劲。
还有从花展上买下来的干花作品居然被他挂在了办公室里。
他可是从来没有附庸风雅的习惯。
起初乔森也想不通陆翊礼身边那么多女人,他自己家门槛那么高,为什么要选一个比他大三岁的?看到温砚这跟遛狗似的战术,又懂得适当抛骨头出来,厉害,但不会随时都厉害,进退自如……他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样的姐姐就问谁会不喜欢?
没人会不喜欢。
温砚一路被陆翊礼抱进车里。
乔森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直到上完药,温砚都清醒得很。
她看着腿上鼓起的泡,觉得挺好的,总比用针戳破强。
“呵,我陆翊礼现在都成你的玩具了。”陆翊礼看了眼她脚上的一次性鞋套,失笑,“那会儿非要勾我的人是你,现在想划清界限的又是你,温砚,玩也该玩出感情了吧?”
那会儿周廷勋和陆翊礼关系正好,温砚之所以选中他,就是看中这块跳板的价值。
然而,被甩这对陆翊礼来说,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好在他也没什么深爱的白月光,又刚好正在逐步接管家族企业,忙里偷闲中陪她玩了一局偷欢游戏。
温砚寡淡的声音,和陆翊礼如同两个极端,她说:“我可没有物化你的意思。这件事你不需要多说,我也清楚。”
她清楚,她怎么不清楚?
陆翊礼看向她的目光微微闪了下,突然变得很好说话的样子,十足笃定地开了口:“温砚,你是不是早就背着我跟贺时樾好上了,嗯?”
温砚觉得有些累了,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和陆翊礼争论这些了。
兴许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骑驴找马。
温砚知道他是为挑事而挑事,又觉得陆翊礼有点不太高兴,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生气还是该难过。
她从来没说她喜欢贺时樾,只是当做朋友来相处,陆翊礼那么一说,好像她心里真的有鬼了。
上一会儿的结果还摆在那里,她知道这件事急不来,否则,极有可能弄巧成拙。
良久,温砚轻声说:“一开始,我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对我好的人,贺时樾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现在看来,欠的人情确实有点多。”
说到这,温砚适当的顿了顿,像是要给陆翊礼思考时间。
陆翊礼似乎在细细琢磨这几个字,倒是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随后眉头一挑,“你最好别后悔。”
……
梁枫铃今天的状态还算好。
她为人爱臭美打扮,温砚陪着她出去逛了会儿街,两个人买了衣服首饰回去。
往后几天,温砚照常带着梁枫铃去逛街,有一天,主治医生稍微透露了点:“今天有人请客吃饭,咱们就早点开始。他经常给我们院里捐物资,这次正好过来看看,平时很少碰面。”
温砚顿了顿,“是陆翊礼?”
“不是陆公子,是贺时樾先生。”
贺时樾显然也有在意的人住在这儿。
温砚没作声,陪梁枫铃做完检查,回去病房时,主治医生刚好和他们一起等电梯,贺时樾看到她,表情有些微妙。
“阿砚老家在哪里?过年回老家还是留在江宁。”
温砚跟人打了招呼,却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准备走楼梯。
叮一声电梯来了,主治医生说:“肺癌患者不建议爬楼梯,梁女士目前身体比较虚弱,还是坐电梯吧。”
贺时樾走过来,站定在温砚身侧,稍微一想就想到了:“你一个人不方便,过年我去找你。”
温砚没推辞。
或许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贺时樾又多看了温砚两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她就到了楼层,扶着梁枫铃下了电梯。
主治医生道:“贺先生跟温小姐是旧识啊?”
贺时樾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静默了几秒,说:“不算是,她好像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