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前，花店里分外的热闹，订单都干不完。
跨年放假前一天，温砚明显感觉到那种节日的氛围，小宋提着一堆年货，跟着超市里飘出来的歌声唱：“每个人的嘴里，都是恭喜恭喜你……”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小宋还没走，她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收拾不完。温砚出来帮忙收拾，听见她问：“老板，你过年回老家吗？”
“嗯，好几年没回了，想家。”温砚说。
小宋顿了顿，“这小半年以来，陆翊礼经常过来看你，而且香雪海都预约满了，我还以为你会去跟陆翊礼跨年。”
“大概是不会了，他不缺人。”温砚给小宋包了红包，“新年快乐。”
才聊没一会儿，就见一个潮男推门走了过来，温砚偏头与他对视，后者朝她客气点了下头。
他是小宋交往的男朋友，可能也正在热恋期，不然也不会冒雪来接人了。
就是人爱摆臭脸，又不爱说话，温砚没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极大程度上，跟陆翊礼一样的拽，唯独看着小宋，眼底爱意汹涌。
温砚其实不太想见到他，一看到他，就容易想起陆翊礼。
但爱意就不适合放在他身上了，交易就是交易，有情欲在正常不过，掺杂爱意就不应该了。
有时候，温砚真的很羡慕，能被人坚定地选择。
温砚在周廷勋那儿跌过一次跟头，已经不会再有那种闲心去跌第二次、第三次。陆翊礼已经不上头了，她巴结不巴结他，都没有太大的区分。
“老板，我们就先走了。”小宋兴高采烈地挥手，“香雪海现在估计人挤人了，后天见~”
温砚朝小宋点点头：“后天见。”
潮男牵着小宋的手伸进口袋，小宋聊今天的工作，两人往外头走去。
只剩下温砚一个人了。
她最后一个收拾完花店，打烊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列表仍然满满当当的，一个小红点都不想点。
香雪海就是江宁赏梅的好去处，温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车来到了这里，来都来了，也就在浦江边晃了晃。
朱槿正好撞上她，打手语说：“怎么是你？”
彭澍乐呵呵的：“我也想说呢，你怎么在这儿？”
这边是郊区，按照温砚的两点一线，走这条路的机会不多。
温砚说：“随便走走，恰巧路过。你们约会呢？”
彭澍往后指了指：“差不离吧，带了个电灯泡过来。”
温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赏梅赏到一半有些人开始在浦江玩起了烟花棒。
陆翊礼拿出银质打火机，点燃两支烟花棒，烟花绚烂，照在脸上，明暗交界线分明。
他才分给彭澍一根，抬眼就看见温砚的脸。
有那么一两秒，温砚的眼神是闪避的，她越是在这样，就显得她越心虚。
陆翊礼脸色稍微好看些，睨了温砚一眼，彭澍就语焉不详说：“我看有些人啊，心都跟着飞了。”
按彭澍的话来说，陆翊礼买了整整十箱的烟花放后备箱，财大气粗请大伙玩，一群人蹲在地上，手里都拿着烟花棒，快乐得没边了。
温砚从朱槿那里得来一支没烧过的烟花棒，她鼻音浓浓，“借个火？”
没有意料之中的赌气，陆翊礼举起手里的那支，两支烟花棒碰触到一次，火星子霎时就引燃了温砚的。
黑色的夜幕中，烟花什么时候亮，他的轮廓就在什么时候清晰。
到了零点整，突然一声巨响，一束束烟花在空中绽放，半边天都亮了起来。
陆翊礼转头看着温砚，忽然将手里刚刚彭澍塞给他的花，他把那朵朱红色的花，插到了温砚的鬓角边，还挺衬温砚。
大概是因为人白，所以什么颜色都不俗气。
下一波烟花绽放在头顶，温砚没听清陆翊礼说了什么，此时也顾不上听清。
因为这人离她实在是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