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礼眸色沉淀,从书籍夹层取出粉钻戒指,凝神盯着了会儿,又扔了回去。
钻石底尖触地,裂了一条缝。
乔森是乔焱的亲弟弟,兄弟两人都是陆翊礼的左膀右臂,跟他身边这么久,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想了想问:“小陆总去晏阳,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陆翊礼勾了下唇:“没什么,周丹辰给我挖了个坑,想勒索我。”
乔森也笑:“不怨他使绊子,盛洋最近的市值涨到头了,年前蛇吞象拉了那么多投资,反而资金周转出了岔子。”
“哦。”陆翊礼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下眉心。
他出了医院就让人捅出去了,光是崔夫人不顾脸面砸场子,崔家就说不过去了,更别提现场还有路人围观。
人怕出名猪怕壮,要看这把火烧到什么程度了,崔家名声倒不会太臭,臭了,还有天使基金会这个除臭剂。
不过这次,一个偷走他心的坏女人。
就够他头疼了。
乔森说:“崔氏几次想请陆氏投资,只是商业价值不高,最后都pass了。”
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说难听点,因为周氏攀附陆氏而活,所以崔氏就更不值一提,那帮老古董半点情面都不讲,一看项目无利可图,连伸把手都不乐意。
有件事,乔森觉得还是要请示一下:“小陆总,那位周总拖欠银行不少贷款,听说最快下周,银行就会申请法院仲裁,到时候周氏怕是要出大乱子了,我们要不要……”
毕竟那是小陆总的心尖尖,仲裁一旦落下,周氏的股票势必大幅度缩水,而这对温砚会是雪上加霜。
说不定就会成为压垮周氏的致命稻草,但总不能叫温砚背上这口锅吧?
陆翊礼却只问:“你知道‘善游者溺’吗?”
乔森愣住:“知道。”
陆翊礼语调闲散:“我那表哥养了那么多人才在周氏干活,崔红波都有胆子跟他准女婿抢饭吃,周家气数将尽,我不是慈善家,没兴趣做那个冤大头。”
话已至此,乔森也不便多说。
周家的手伸得很长,特别是推出盛洋芯片项目后,不知道给周氏打开了多少市场。
周廷勋一个人稳定了周氏大局,现在自然也希望能单飞。商战如战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偏小陆总哪样都不占,隔岸观火一样。
在这种急需用钱的关头,周廷勋想出来的措施,不是拉陆家注资,而是弃军保帅,这点也是让人匪夷所思。只能说,小陆总他祖父家血统占上风。
“再查一下温杏和梁枫铃,还有晏阳顾家。”陆翊礼听得出来,温砚没有跟他坦白。
她外婆的死,应该另有蹊跷。
而顾鸿祯,陆翊礼始终觉得他不安分,来江宁不像来工作,倒像是在找什么人。
破门那事还没过去,温砚就在花店里吃住,小洋房腾出来周廷勋让她过去住,平时那边也没什么人气,她也没应下来,总觉得哪里都不是家。
“有帅哥,全是弟弟。”贺雪青夸张地描述。
自从知道温砚和贺时樾婚事掰了后,贺雪青也没跟她划清界限,就是变着样儿约她出去玩,不是唱歌就是吃饭,再者就是逛街买买买,从不闲着。
就知道他们年轻人的小年方式除了livehoe也没别地儿了。
温砚跟贺雪青上到二楼,上面有单独陈设的卡座,才知道这次是点男模。
男模站成一排,雪白白的身子,各有各的帅,贺雪青逼迫着自己将视线从肉体上移开,意有所指:“年轻真好。”
“人不会一直年轻,但总有人正年轻。”温砚坦白讲。
贺雪青笑了下说:“弟弟好,弟弟秒,弟弟有力气是真出啊。一个喜欢年下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年下。
温砚目光微停。
只是,她和陆翊礼?
脸?身材?这些东西能持续多久呢。
温砚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些年轻小男生了,陆翊礼从前爱吃醋,心眼子比针尖小,只是她不认为他现在还这样。
她也想过这个事情。
什么都吃醋其实也不太好,他俩真的挺像铁链拴疯狗。
圈子里曾有人分析过,陆翊礼这个人,玩票性质的,不稳定因素太多。要是真结婚了,一堆女人大着肚子找上门不说,江宁的新生儿恐怕都要姓陆了。
两人正聊着,就有胆子大的男模,直接坐到温砚身边的沙发上,低眉顺眼给她倒了杯酒:“姐姐,酒要这么喝才有意思。”
然后叼起酒杯,凑到了她的面前。
有了开头的,其余几名男模立马打起了精神,个个拿出十八般才艺博温砚和贺雪青一笑。
更有甚者撩起上衣秀起了腹肌。
周雪青锐评:“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寸光阴一个鑫啊。”
那小男生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温砚:“姐姐,你就当帮我,我业绩垫底,不开单只能当鸭了。”
温砚对上对方期待的眼神,脑子嗡的一声,想起陆翊礼喊她那句‘温砚姐’,把她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