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顾不上腿上隐隐泛疼,迅速直起身子追问:
“杨叔叔,我妈现在在哪,她还活着对吗?”
老鱼见状,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
余晖一脸急切。
“你的外公。”
老鱼没有隐瞒。
“我的……外公?”
余晖更懵了,这个称谓对他来说太陌生。
“你的外公,是我的师父。”
老鱼说着再次转头看向相框。
“师…师父?”
余晖更捋不明白了。
老鱼只是轻轻点点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余晖讲。
余晖是师父的外孙,之前他表现出对发丘有些好奇,两次机缘巧合的下墓,好像可以说得通了。
但同样,余晖是师姐的儿子,师姐对师父的那种态度,余晖应该对发丘的事情毫不知情才更说得过去。
师父提过师姐结婚,后来也提过来探望师姐,那师父肯定也见过余晖。
如果师父知道他还有个外孙,为什么这么多年再也没来看过他?
就那么任由这唯一的后人孤独的挣扎在这间破败的旧房子里,卑微的生活在这个贫瘠的山村中?
师父不跟余晖相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见老鱼半天不说话,余晖再次提问:
“杨叔叔,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老鱼只能含糊答应:
“等你腿上的伤养好了,我再带你去吧……”
毕竟得先去师父那边探探口风,如果师父出于某些原因不想跟余晖相认,自己这么贸然把人带过去,过于不妥。
不过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老鱼反倒觉得有些话说起来就方便得多了,因为余晖以后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人,遮遮掩掩的限制,会少很多:
“余晖,咱们应该算得上是一家人,我现在有件事得问你,你务必跟我说实话。”
余晖自然知道老鱼要问什么,他没有吭声,只是低头看了看受伤的小腿,然后试探性的勾了勾脚踝。
一阵撕扯的痛觉传来。
“村前那块洼地下面,有座古墓,对吧?”
老鱼直截了当的问道。
余晖犹豫片刻,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开始摇头。
“我知道你下去过,腿上的伤也是在那里面中的机关,如果不是我们碰巧遇上你被送往医院,你应该也不会躺在这里听我说话了。”
老鱼见余晖还有些抵触,扔出了王牌。
自己好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说点实话,没那么难吧?
“洼地下面,有个像是下水道的地方,很长,一直走到头,有机关。”
余晖开口了。
老鱼没有应声,就那么静静看着余晖。
余晖想了想,又把那扇诡异的石门详细描述了一番。
老鱼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马蹄门……我也是闻所未闻,只是这好像跟我之前的推测有些个吻合的地方,安魂羊玺,唤龙杖,这里,或许是与马有关了……”
余晖听的云里雾里:
“安魂羊玺?唤龙杖?”
老鱼点点头,把那片龟甲的译文信息讲给了余晖。
余晖恍然大悟:
“之前的殉葬冢里,确实是一具女性干尸,她的表情很痛苦,并且……”
说到这里,余晖有些犹豫,但想到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干脆也就说的详细一些:
“并且她的脚底,被割开很大一个口子,感觉是放血用的,原来,她真的是被活着葬下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美琪忍不住咋舌:
“这也,太残暴了……”
老鱼没理会,继续说道:
“余晖,上次下墓,你之所以能安全出来,就因为那只是个殉葬冢,这次下的,才是真正的古代大墓……”
“古墓建造的时候,会设置大量的机关防止外人前来冒犯,听你的说法,你只是稍稍靠近墓门,就险些丧命……”
“别说你这个新手,就是专业的发丘正统,也不敢保证每次下墓都能安全脱身,这次只能说是幸运,躲过了致命的箭矢,如果命中胸口,后果不堪设想。”
余晖又怎么不明白老鱼说的这些,倒在杨婶家院子中的时候,他已经想过,这辈子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忽地余晖手机铃声大作。
是送水泥和沙石的车,这会儿已经到了村口,咨询东西卸在哪里。
“稍微一等,我马上过来……”
余晖说着就要下床摸拐。
“让美琪去吧,先卸在空地上,建校的事情稍微推迟一下,晚点再做打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老鱼说着转头看向李美琪:
“看看他们有没有帆布,没有的话让培文在乡里买些过来,先给盖上,万一碰上个雨天淋了,反倒麻烦了。”
李美琪答应着,快步跑了出去。
“余晖,工地暂时不能开工了,即便强行开工,后续也可能会因为别的事情暂停……”
老鱼语速开始加快。
如果真的下墓,学校一旦动工,场地上全是外人,根本没办法干活。
即便避开他们成功下墓,后续位召兴他们赶到,肯定会把整个现场全部保护起来。
当然这只是好的一方面。
如果刘钊顺着他的线索找到这里,哪怕余晖的学校建到一半,刘钊都有更冠冕堂皇的办法把空地抢占成他的工地。
真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余晖这时候彻底明白了。
老鱼,要下墓。
“杨叔叔,你除了倒腾古玩,还会做盗墓的勾当吗?”
余晖用了勾当两个字。
“余晖,短时间内或许给你解释不清楚,勾当这两个字太重了,尤其不该从你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