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眉宇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嘴角也是轻轻掀起温润的弧度。
看来前六次,差不多也就打服了。
这回未登魔帝之位,着温如玉也没上辈子成为魔子之后的那股倔劲儿,确实轻松了些许。
余牧是真的不想再去打温如玉了,打他做甚?他又没叶天吃劲儿,打起来的手感脚感也远不如打叶天的时候有感觉。
“不必了。”
温如玉摇头苦笑:“我做不到那般,更莫说师妹倾心于你,我拿什么和你们两个争?拿命吗?”
“你看到了什么?”余牧也带着些许好奇。
这种推演,他也可以,但又完全没有必要。
他依旧带着与生俱来的那种傲骨,他也自信,自己一生,不弱于人。
“我只能窥得冰山一角,魔域…确实有出路。”
温如玉起身,持着玉扇,恭恭敬敬的给余牧行了一个儒家礼,脸上也满是认真。
“只请你善待魔域之修,莫要以人命不当人命,你入目所见如今几乎所有存活于魔域中的魔修,都是义母的心血。”
余牧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又闻温如玉道:“我本想继义母之志,于乱世之中扬魔域之威的。”
余牧再次为温如玉斟酒,那对清澈的眸子中也多有感慨。
一界之中多少生灵为了活下去,或者为了此生之夙愿而奔波,而奋斗。
可这些奔波奋斗,在血河之中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他从未否认自己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爱,或许是修守护道的原因?可见到师尊,见到星河,见到苏祈缘,见到温如玉。
他便觉得这份爱,对世间的这份爱,值得。
他轻声开口:“你倒是心怀鲲鹏之志。”
“哪有。”温如玉一扬脖子,一杯烈酒下肚,其露出两排白牙:“你不知,我素喜鲲鹏,喜那扶摇而上九万里的气魄,何其壮哉!”
那泛着猩红却又理性的眸子中划过强烈的野望,又想起自己六战,六次被擒,温如玉脸上又划过一抹自嘲之色。
“鲲鹏之志倒是不敢谈,我不过是爱鲲之人罢了。”
“好个爱鲲之人!浮一大白!”
“浮!必须浮一大白!”
两个人儿就这么于渐欲落去的夕阳下举杯,那酒烈的很啊,再加上二人都没有刻意用修为压制酒力,也不过月起之时便是一个酩酊大醉。
温如玉已经不坐余牧对面儿了,他坐余牧旁边儿,一只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勾着余牧的脖子。
脸上满是泪痕,还不知道哭了多久。
“嗝儿~余牧!你是不知道,为…为兄这几年过的苦啊!”
“嗯…我才是义母的义子!我们才是一家人!但义母!她…她…嗝儿,呜呜呜!不管谁对谁错,她都是打我!她从来就不对苏祈缘说一句重话!呜呜呜…”
“我那师妹…嗝儿!她…她还总是欺负我,说我是爱哭包!可世人苦难怎就不值得落泪?呜呜呜…她…她什么都不懂!”
温如玉用劲儿拍余牧肩膀,哪怕余牧也是醉醺醺,嘴角也不由的抽动了两下。
他十分怀疑温如玉趁机报复,但他没有证据。
“呜呜呜…我也是一心为了魔域啊!义母还想收她为义女,她…呜呜呜,她还嫌弃我??她凭什么嫌弃我!她哪儿比我强!?哪儿比为兄强?!”
“她…她不就是相貌出众,修为高我一些,天资胜我一筹,内政强我几分,统军优我几厘,威望也…再加上义母喜欢她…我…我!呜呜呜…”
温如玉啪余牧肩膀头子上哭!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被碾压了…
“好在你能降的住她,否则我都愁给她找个道侣的事儿!你还是快给她娶走吧,有她在离极宫一天,为兄…呜呜呜!为兄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出关啊!呜呜呜…”
余牧:“……”
两辈子至今,他才彻底发现,同为绝顶天骄……苏祈缘究竟给温如玉带来了多少心理阴影…
不过这时,余牧却是从储物戒指中掏了好几把才掏出一枚玉简。
因为醉酒的原因,居然一不小心激活了那枚玉简!一道小小的光影投射而出。
光影中,温如玉在那儿大放厥词…
当时温如玉脸上挂着极度的嚣张和幸灾乐祸。
“魔域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看我干妈,她当时还没被血咒完全禁锢,。。当了一段时间魔域之主,处理了一段时间魔域之事,年轻了好多。”
“整个人都累成孙女儿了呗还能怎么说!”
“啊?余牧,这是什么?”温如玉一脸懵逼的戳了戳投影,余牧用力一甩脑袋,那投影登时破碎。
“没事,就是一个小物件儿罢了,来,喝啊,莫非你现在要回离极宫?”余牧不着痕迹的将玉简放在桌子上。
“谁他妈回去?还是你这儿待的得劲儿!呜呜呜…要是能住到你给苏祈缘娶回来,我在回离极宫就好了。”
“可她大婚!我还得出血送礼物!我…呜呜呜!”
余牧:“…………”
接着,几乎一整夜啊,温如玉边哭边细数魔尊和苏祈缘的“罪行”从他九岁那年说到如今三十六岁这年…
反正就是什么魔尊离孤偏心,苏祈缘跋扈之类的,余牧现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温如玉一直闭关了,那惹不起躲得起啊…
清早时,晨风吹散后院满满的酒气。
余牧也不见了踪影,唯有温如玉一人还趴在酒桌上酣睡着,身边还放着一枚一看就是被复刻出来的玉简。
时至晌午。
不知为何温如玉大怒如狂,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就要去和余牧拼命,还没赶到余牧住那儿呢,就正好碰到推门而出的墨。
二人对视了一眼,温如玉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把余牧叫出来!我拿他当兄弟,他拿我当表弟啊他,他坑我?!”
“他坑你,关我什么事。”
墨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然后温如玉一见这个笑容登时心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