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哥,最近咋中午就要回去。”
“家里有人等我。”
“哎呦!女朋友撒?”
“去一边去。”
云启摆摆手,一脸跟吃了蒜一样。
“哎呦喂,有了就别藏着掖着,给俺们兄弟们瞧瞧昂!走了走了。”
云启叼着烟,在废弃的写字楼下吸了几口,就丢到脚边,捻灭。看那残骸,还剩下半根左右的样子。
搁平日,他一般不会留这么多。
回到自己的住所,打开虚掩着的门。
和往日一样的布置,唯独不同的是,云启的沙发被人占据着。
云霄瑞散着长发,碎发撵到耳后。手中敲打着电脑。斜着头,与肩相贴,中间夹着个手机。
此时盘膝窝在沙发中。
本来那个沙发也不算大,勉勉强强够一个成年人坐,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汉,盘腿窝在里面属实有些憋屈他了。
这几天云霄瑞蹭饭蹭习惯了,倒是自觉买菜,等着云启回来。
实在是懒的动手,毕竟公务堆身。
“嗯,地段就那个位置,不变……”
云霄瑞正通着话,侧耳听见门开的声音,抬眼瞧去,与云启正好对视上。
说实话,每次这般措不及防的和“自己”对视,真是件…些许让人尴尬的事。
云霄瑞只是一顿,继续垂眼,敲打着键盘。
云启拎起袋子,挑出菜,娴熟的去叶洗净。
围裙系在他的脖颈和腰间,宽肩窄腰很容易便显出。只有微弱灯光的室内,他背对着云霄瑞。
那火光,成了一道在屋内中亮丽夺目的光亮。
云霄瑞时不时被火光吸引视线,抬眼,便又能瞧见云启那挺拔的背影。
被火光衬托的格外引目。
等回过神的刹那,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一行字里,他至少打错了五个字,一个数据。
云霄瑞捏了捏他那浅皱的眉间,电话那头那在重复不断的报告数据,竟听的有些头疼。
“行了,我吃饭了,数据邮件发我,让那边看好……”
话落,饭菜已经盛上桌了。
云霄瑞合上笔记本电脑,挂了电话,刚要起身,才发现脚部已经毫无知觉。
“额……”
“怎么了?”
“……脚压麻了。”
云启愣了半刻,转而偏头低笑出声。
“靠…别笑,拉我一把。”
云启拽住云霄瑞的小臂,一把给拉了起来。云霄瑞甚至差点魂都没跟上来就被拉到木桌前。
“好了,少爷,尽职了我。”
“啧…”
某位少爷发出了很不满的语气,云启拒绝接收。
屋内只剩下瓷碗与木筷的敲击声与夹菜声。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云启缓慢意识到,两人不仅除了长相相同,就连吃食也几近一致。
一推菜中,有那么几道菜是他故意做的,是他不怎么喜欢的菜食。
等收拾餐具时,发现那道菜除了他自己偶尔夹几下以外,那是分毫未动。
且,他能肯定,这个人与自己从前的记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但唯独面前这人,好似从未有过记忆缺失的样子,或者说,是他故意不说。
但那也没什么关系了,他对记忆不感兴趣。
午休时间差不多到了,云启离去前夕,顺便告诉云霄瑞:“我那床您可以坐,只要不嫌脏就成。”
没等云霄瑞回复,门一关,屋内便寂静一片。
“都说了……我没有洁癖。”
不知是何原因,最近工地上来了不少小年轻。
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毕竟从开始教就够费神的了。更别说一个失误。
“额……”
就比如现在,刚来的工人小年轻,扛在肩上有好几块砖,典型的自以为了不起,能靠搬砖赚所有人钱的小年轻。
这不,刚和云启擦肩而过,有些抗不住的小年轻脚下一个不留神,给绊着了。
堆叠起来的砖块相互碰撞,朝着云启后脑飞奔而来。
云启反应迅速,可还是有些迟钝。但万幸脑袋没砸着,紧急侧过身,用小臂挡住了余下的几块砖。
坚硬的红砖打在云启的小臂上,那硬度,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砸破他的骨头。
等众人反应过来,云启手臂上已经涌现出深深浅浅的疤痕和血珠。
“哎呦喂,怎么回事?!”
耗子赶忙跑过来查看形势,一见到云启出血就吓的不轻,声音中掩饰不下的慌忙。
“哎快快快,纱布,拿纱布来啊。”
“启……启哥,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小年轻也吓得不轻,原本看云启手臂的伤痕也不算很重,但被工头嗷的这一嗓子,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吓的赶忙道歉。
“没事……”
“没事个蛋啊没事,你难道不知道上次出事你都快贫血再次进院了啊?!”
难得见耗子一句话里就爆一个脏词。
云启到无所事事一般的态度,接过纱布,熟悉的缠好,咬断,打个结。
“行了耗子哥。”
“你……害,早些回去,要是感觉头晕赶紧去医院。”
“行,明天我再来拿工钱。”
“去去去……”
小年轻被耗子哥训了几句便放弃了,摆摆手,叫他继续干。
整个下午,这个小年轻始终忘不掉耗子哥的一句话。
“要是他出事了,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更别说你那命了。”
他无法想象,只是手臂擦伤的外伤,怎么可能会有大事呢?
直到问了工友……
“启哥?他啊,半年多前第一个漂到俺们这,结果还活着的第一人。”
“啧啧啧,你是没看过那场面,当时我和耗子哥一起喝酒,当时喝的老醉喽,结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