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来承受,承受孤单,承受相思,承受煎熬。
一切的一切,她什么都愿意换,只求他不死。
唐瑜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白司离,你不准死,不准死,听到没有。”
“我会恨你,会怨你,你若死了我一生一世都不原谅你,永生永世都不原谅你!”
声音悲切又慎人,一字一句都像是滴血的咒语,印刻在这苍茫天地。
光芒中,他的眉头明显一皱。半晌,又缓缓舒展,似乎总算放下了最后一件心事,他留给了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也好,你便不会忘了我了。”
元神不安地在躯体中急速乱窜,最终散成倾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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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收起了盛世光芒,只因噬心蛊虫——它的光源,随着那形体的破碎也跟着消失了。
唐瑜的手中只留下斑斑血泪,还有方才那人残余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眉眼,仿佛还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仿佛还在眼前,还在耳边,还在身边。
她的世界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所笼罩,她迷失了方向,不知所措,这样便死去吧,和他一起,好过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人间。
楚长歌当下便点了唐瑜的穴,让她晕了过去,他怕再不出手,唐瑜会做出什么傻事都无法想像得到。
她如今的伤心怕已到了极限,所谓哀莫过于心死,便就是如此吧。
琅琊山的风萧瑟,吹的人的脸生疼,眼睛酸涩,怔怔看着前方就要涩出泪来。
楚长歌握了握拳,将唐瑜安置于平坦的一处,他缓缓起身,心中五味杂陈,眼里却看不出一点喜悲。
莫要忘了还有人在,梦姬身姿如燕,骄如傲梅,衣若烈焰。她娉婷立在山头,散在身后的长发如瀑如墨,她光着玉足,眼底十里冰封。
她的脸在夜的深处,月光幽幽倾泻之处,可怖慎人。她红唇轻启,带着宣告天下的不可一世。
方才凤息的心魔被破,她亦是间接地受到暂时的轻伤,不过几刻便已如数痊愈。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捂着胸口,嘴角仍旧残留血渍的凤息,即便此时,他的目光还是恢复以往的凉薄,寡淡。
“本以为可以借你之手杀了他们的。”梦姬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不屑,“是我高估了你,还是看轻了白司离。”
她又一眨眼,望向楚长歌,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狠厉,随之轻笑起来,“不过也没事,如今他死了,只剩下你们两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
抬头望月,已至西下,天空将迎来破晓。
“很快就结束的。”她喃喃道。
“你果真是不计后果。”楚长歌垂下眼眸,任风吹的他的衣袂翩飞。“凭你,觉得杀得了我们?”
梦姬痴痴一笑,“若是以前,自是不可能的。不过暮赤君,我与一人交易了一笔生意。”到最后,她竟如实地说起来,恐是觉着白司离都已经死了,真相或是假相亦没有什么干系。
“拿我的心与他交换。”
“你说的是……”凤息忽然脱口而出,目光颤抖,仿佛知道了极其恐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