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突然一声大叫传来,紧接着千文夺门而出,从我身旁跑过。
我被吓了一跳,想起解药的事,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别跑远,记得回来吃解药。”
只一瞬,背影便消失在夜幕下,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我转头看去,只见房门被推得吱呀乱晃,待回到房中时,千云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迷惘,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显得极其疲惫。
他这是怎么了?我这么多年一个人待惯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呀!
眼睛扫到桌上的米粥,我端起坐在床沿,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他空洞的眼睛看了看我,眼神兀地变得温润,随即张嘴吃下。
一勺,两勺......我一勺一勺舀,他一勺一勺吃,直到碗里的粥全数吃完,我们也未曾言语。
月色透过纱窗照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银纱,雾蒙蒙的。可能是月光的原因,竟让我觉得说不出的清冷,甚至带着丝丝悲凉。他......这是怎么了?
我轻轻敲了下手中的碗,柔声问道:“还要吗?”
他摇摇头,提了提气,灰白的薄唇动了动,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良久却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我将碗收好,突然想到千文,便问道:“你师弟跑出去了,会不会去找千穹门的人来抓你?”
“不会。”
“你这么肯定?”我皱了皱眉,又道:“先前你昏迷时他可是打过这个主意的。”
“先前他并不知事情原委,只以为是我一意孤行,背叛师门!”话虽不多,他却说的有些许喘息,很是疲乏,轻咳了几声。
背叛师门?
寥寥数语却给我极大震撼。要知道千穹门的弟子大多是幼年入门,要逃离一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一定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吧!
他又咳了几声。
我从袖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递给他,道:“你把这个吃了,有助你伤口尽早愈合。”
接过药丸他利落的放入口中。
我笑问:“你不怕是毒药?我可刚毒过你的小师弟啊!”
他也笑笑,不语,只摇摇头算是回答。
月凉如水,我坐在椅子上,看看门外,又看看他。看他的时间总是长一些,也不怪我,他长得煞是好看,眉如刀刻,眼似玉雕,让人入迷。他闭目躺着,不知睡着没有?千文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眼看着快到吃药的时间了。
“他回来了!”千云连眼都没有睁,却无比肯定的告诉我。
与此同时,千文风风火火的闯进房间,大口喘着粗气,朝我伸手,道:“拿来!”
呵,这小鬼头!出去一趟把先前教他的全忘了,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我讪讪道:“拿什么?”
“药啊!”他大吼,先前哭过的红眸瞪得极大。
“哦!”我不和他计较,从玉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
千文不做多想,直接吃下。
我笑看着他。
他不解,皱眉问道:“你这样盯着我干嘛?”
“没干嘛?就是想看看我新制的腹绞药有没有作用。”
“什么腹绞药?”片刻他又反应过来,“你给我的不是解药?”
“是解药啊!只不过我在上面涂了一点新制的腹痛药而已,吃后会腹痛难忍。”
“你......”他气急,可腹痛之感马上袭来,他弯下腰,扶着桌子试图缓解。
“看来药效是极好的!”我满意地点点头。
“......”千文想说话,可疼痛难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情呀,别人说再多遍也教不会,只有尝了苦头才知悔改。”
千文蜷曲着,几乎疼得要躺地上打滚,千云见状也看向我,必是想为他求情吧。
我弯下腰,看着千文狼狈不堪的模样,笑问道:“小鬼,你可还要和我斗?”
千文摇头。
“日后可乖乖听话么?”
千文点头。
“那你可给我记牢了!”我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在他鼻下过了一过。
片刻间,千文身子舒展开来,从地上爬起来,疼痛得到缓解,脸上也放松了。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
千文立刻站好,弯腰抱拳,低声道:“多谢姑娘!”
“啧啧!”我不禁感慨:“你早如此,省去多少苦头呀!”
千文低头不语,不敢再与我争辩。
“你也不必称呼我姑娘了,我名南柯,日后你便称呼我南姐姐吧!”
“南姐姐?”千文大呼,正欲发作。
我明眸一瞪,他咽了咽口水,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千云见状脸上也淡淡地笑了笑。
夜已深,我让千文将躺椅移到墙角,自己和衣躺下。千文则坐在床前的脚踏上,闭目而眠。
翌日清晨,当我缓缓醒来时,身上却盖着被子。外面传来练武声,瞥了一眼床上,发现并没有人。
不愧是练武之人,身体果然是常人不能比的。昨天才给他剜了肉,今天便能下床行走了。换了常人,此刻还在床上呲牙喊疼。我走至门前,他们二人正在院中练功。千文正练着招式,千云似乎在教他。
我站在门口,也学着千文的样子摆弄招式。
千云回头时正看见我以手指为剑朝前一刺。
千文见状,哈哈大笑。
我白了他一眼,忙收回招式,再看向千云时正与他目光相对,一时间竟感到羞赧万分,慌忙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千文大笑道:“你这架势连刚入门的四岁小孩都不如!”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我猛得瞪了他一眼,他一愣,许是想起昨日之事,旋即收了笑声变得乖巧起来。
千云问道:“南柯姑娘是想学功夫吗?”
“想学些拳脚傍身!”我原是没想过学功夫的,但若能学些拳脚功夫傍身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