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达见没有了后话,心里头焦急不已。
不是啊,哥的好妹妹,你就不能等把这些话说完再睡吗?
大坏蛋是谁?
应该不会是我吧?
就这么怀疑着,他自己也有了一些不确定。
宋晏晖也是咬牙切齿。
“你个逆子。”
偏偏他的宝贝女儿这回睡得正香,此刻人声鼎沸,宋杳杳甚至扭了扭身子,找寻了一个更加合适的睡姿。
让他无从询问,无奈至极。
眼见着周边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宋达深叹了口气,冷脸看着何翠盈。
“要钱可以,但是你得签了卖身契。”
听说有钱拿,女人的眼眸立马就亮了。
连忙松开拽着何梓枚的手,眼中闪过狡黠。
“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
“我这孤家寡人一个,自是没什么好惦记的。”
“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谋求一条生路罢了。”
说着,她面上摆出无奈的表情。
有些明事理的见了,不免腹诽起来。
丫鬟拿来卖身契,连笔一同递给何翠盈。
她瞧也没瞧上头写了啥,二话不说就签了自己的名字。
速度之快,让人乍舌。
好像生怕这钱会落不到她手上似的。
何梓枚这会倒是没继续装下去,抻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达嗤笑一声,正欲拿过契条。
女人却忽然将手缩了回来,满眼的警惕。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本以为她是又要反悔,宋达还紧张了些。
可一听他说这话,倒也是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可怜了何梓枚。
他看了一眼旁边怯生生的姑娘,心下无奈摇头。
此人身份依旧成迷,但摊上这么个娘,恐怕也是不好受的。
沉甸甸的钱袋子交到了女人手上。
她笑的花枝招展,全然不像方才还怒气横生的泼妇。
“多谢二少爷。”
“枚枚,既然你要跟着二少爷,那你就把这事给做好了!”
“咱们娘俩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话罢,何翠盈小心翼翼的揣着钱袋子走了。
宋晏晖见她轻盈离去,总觉得事情尚未如此简单。
朝着身后挥挥手,小厮上前。
“去,派人看着她,万万别让她耍其他花招。”
她既是为了钱而闹这么一大出,那满足了她第一次的私欲,定然会有第二次。
不过同样的招数不会再使用罢了,所以才更加要提防着。
闹剧终于消散,没了热闹,百姓们也纷然散去。
宋晏晖狠狠剜了眼宋达,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抱着宋杳杳回了屋。
女娃娃睡得正香甜,细细凑上前,还能听见她细微的鼾声。
林纾书也不忍打扰,便将她留在房中,派丫鬟看着。
正厅。
林纾书在府中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见宋达是用卖身契而交换的钱财,不禁眉头一挑,眼中带着惊讶。
“可是何人给了你警醒?”
“娘,你别把儿子说的这么不堪。”
“儿子虽然总犯浑,可关键时刻脑子还是清醒的。”
宋达勾唇一笑,似是也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赞赏。
“第一,这女子贸然前来府邸闹事,身份不明。”
“她虽说自己是何姑娘的亲生母亲,可毕竟空口无凭,还有前车之鉴在,儿子自然不会那么糊涂就信了。”
林纾书听着,赞扬的点点头。
不错啊,自家儿子可算是长脑子了。
“其次,分明是何姑娘卖身葬父才碰见了我。”
“此等大事,她作为亲娘,更何况母女两人相依为命,她是不可能不知晓的。”
“而她在闹事时,竟然说何姑娘是上山采买才碰到的我,就已经十分奇怪了。”
“她见到女儿第一反应虽是关心,可在得知女儿自愿留下时,竟选择大打出手,那这更说明她先前一切都是装的。”
“且儿子疑惑不接的是,他们闹这么一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目的?”
“是想败坏儿子的名声,从而推翻王府,还是另有他因。”
“出于种种,儿子都认为此事应当妥善处理,于是想了这么个招。”
宋达侃侃而谈,林纾书不住点头,甚至出手鼓掌,“不错不错,分析的很对。”
宋阳也暗自一笑,这弟弟的脑子总算是没有白长。
他拍了拍宋达的肩,沉思几秒。
“恐怕,这女人当场死亡,才是那背后之人最想看见的戏份!”
宋晏晖点头,“没错。”
“亏得阻拦及时,否则她若真的死在王府门口,那才是真的惹了大祸!”
经这么一提点,林纾书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女人若是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
任凭那何梓枚怎么说瞎话,摄政王府都是有错的一方。
且此事发生偏僻,更无人证。
届时,大局岂不是都把握在了那小姑娘手里?
“可,就这么放女人走了,她若是在寻死,可如何是好?”
这也是让她十分担忧的点。
今日一闹,恐怕京城上下又会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
何翠盈诡计多端,要是再寻死觅活,可无人像今日这般阻拦着。
宋晏晖勾唇一下,脸上露着自信。
“放心,她不会的。”
另一边,梅子街头。
何翠盈捂着钱袋子离开后,原本笑盈盈的脸上立马被阴鸷取代。
她牙根紧咬,走到无人的小巷子。
看着手中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