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见得也不多。”常乐言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林枣阳不知所以地看向她。
他刚才……有说错什么吗?
“我回汉城是去见心理咨询师的。”
什么?
林枣阳手颤了颤,险些失态。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他们一起留在山城的那段时间。
每一周,某个固定时间点,她也总会一个人走进房间,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出来。
之前总觉得她进出之间微妙的情绪变化只是他的错觉,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也是……
是吗?
“咔哒。”
技师阿姨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加快收拾,拾掇着出了门。
重新将空间留给他们。
林枣阳在这声落锁声中被惊醒。
“当时……很凑巧,第一个发现我的是梁昶和他妈妈,左阿姨,是她第一时间报警把我送去医院的。”
“刚好左阿姨是心理咨询师,出院后,我一直在她的工作室里做咨询——毕竟,那不是一个小事故,我年纪又比较小,还是需要些外部帮助的。”常乐言回忆着道。
然而,等她说完,屋内忽然变得沉寂了。
每个人都格外的安静。
“干嘛啦,怎么都不说话?我说这些又不是为了这个……”
常乐言难得说了两句俏皮话,脸上带着笑意。
那都过去好久了,早就不会对她造成伤害了。
林枣阳盯着常乐言的侧颜,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好像觉得难过,又有点自责。
之前常乐言和他提起这件事时,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即便对于她所说的事情,他一窍不通,但内心却隐隐知道,现在这种状态是不对的——他们应该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怎么会意识不到呢?那又不是一次简单的摔跤流血。
怎么就这样轻易一带而过了呢?
“王八蛋——狗东西——”
左秋突然义愤填膺道。
不知怎的,她想流眼泪了。
事情发生后,他们从来没和常乐言聊起过这件事。
唯恐避之不及了,又怎么会试图提起呢?
就像是某种心照不宣,无论是她,还是梁昶,在常乐言面前可以说任何事——好的,坏的,无聊的,有趣的……唯独和那件事有关的话题,他们从来都不会谈。
记忆中,有过两次,离那件事触手可及。
毫无疑问,她主动帮她避开了。
汉城一中有个惯例,晚自习前每班总会花一到三十分钟的时间播放晚间新闻,给他们了解实时、积累作文素材;食堂也是,每逢饭点就会打开新闻频道。她们班比较随心所欲,晚餐时间,一般谁想看就提前去打开。
那天也是,下课后,她们和少数几个没有去食堂的同学一样,坐在教室里看着新闻,一边做作业一边吃饭。
然后,电视里就放起了报道——同样的题材、同样的类型,以及,几乎复刻常乐言故事的现实。
那一瞬间,她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动作发生的那一刻,她其实并没有意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莫名其妙冲了上去。
红色叉号醒目,慌乱地点击关闭。
等教室重归寂静,一抬头,是教室里零星几个同学不明所以的眼神,还有常乐言错愕的脸。
那是第一次。
第二回发生在食堂。她和常乐言刚好同梁昶碰到了,就干脆一起吃饭。
食堂比教室嘈杂许多,稍不注意就听不清新闻里的内容,她和梁昶背对着屏幕而坐,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饭菜和那些聊过无数次仍不觉得厌烦的无聊话题上——等她发现时,常乐言已经不知对着屏幕看了多久了——那块占满墙面的巨大LED屏上,冷静、清晰地播放着性侵犯者虐杀孩童的新闻。
她还记得常乐言的评价。
——“我真的很幸运啊。”
常乐言夹起一片绿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