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訢总算拾掇好了。
许是怕徐明漾久等,她并未多做打扮,梳了个简易的元宝髻,发髻边插以鎏金蝴蝶簪,面如桃花,如同羊脂玉般白皙,双瞳剪水,樱唇一点微红,穿着千山翠绿的月华裙,淡青色的直领对襟褙子。虽未施粉黛,却衬得她元气充沛,如同朝气蓬勃的绿萝,格外招人喜爱。
外头日光明媚,温长訢脚下不自觉提了速,与她往日凡事不疾不徐的样子截然不同。
西厢房就在隔壁,一出门正巧碰上了 耐心告罄的徐明漾前来寻她,派人给温老太太递个信,头也不回地拉着人往府外走,碎玉早已备好马车在门前候着了。
马车驶到街道上。
温长訢撩着帘子,头往窗外探了又探。好奇问道:“四五日未回,怎的感觉街巷似乎哪里不同了?”
徐明漾恨铁不成钢地将她的手拍落下来,帘子顺势而下,又将马车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作何打我手?”温长訢不满道,将手抬至眼前一看,却是一点红痕都没有,才知徐明漾是故意收着劲的,不叫她有一丝发作的机会。
“别忘了这只是个小县,京城民风究竟是有多开放,竟连你都敢做这马车撩帘的大胆事了?”徐明漾皱着眉问道。
民州县民风淳朴,虽不限女子出行,却忌讳女子抛头露面,所以大多数女子出行都会带着遮面的面纱,富贵人家的太太和闺秀倒是不拘俗礼,但也不至于胆大到如她这般不遮面便敢撩着帘子往外瞧的地步。民州县不比京城开放,在京城待了好些日子,行事自然没那么多规矩。
温长訢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年在京城求学,身边没有长辈管教,又时常扮作男子在外,行事风格自然略微豪迈了些。
想到这里,温长訢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徐姐姐说教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姐姐的样子了。”
徐明漾轻咳一声,她自然是懂她在笑什么的,无非是笑她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往日论起豪迈,她二人素来是不相上下的。温长訢大笑不止,眼眶不自觉带了些泪意,徐明漾羞恼异常,索性别过头,不再看她一眼省得闹心。
好在马车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