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訢莞尔,道了声怪。
“这青天白日的闻到一股茶香,想来是不知哪来的绿茶成了精,卫姐姐可曾闻到?”
卫琪浅笑,被这么一顿暗讽却还是面不改色,温声细语地同她瞎编了起来。只是她能忍,不代表她两个猪一般的队友能忍。
“你少装蒜!一个贱民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日若不是褚明拦着…!”冯茵茵恨声喊道,话未说尽便被另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
“那日若不是我拦着你要如何?”
“那日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将她的双腿打断了!何至于让她如今在我面前蹦哒,屡屡挑衅!”冯茵茵怒极,顺着那人的话一口气说完,还未察觉到不对,便被身后的卫琪狠狠拉了一把。
“你拉我做甚?!”冯茵茵有些不快,一把拂开她的手。前边光顾着发泄,根本没注意到旁人。待她发现,周围已围了不少人。只是还未等她反应,对面那人便哭了起来。
温长訢虚弱地倒退几步,被一旁围观的好心人搀住才不至于跌落在地。听了她那一番话似是不能接受,一脸的震惊无措,眼圈微微一红,垂下眼睑,泪水一瞬间就浸湿了眼眶。
“我竟不知何处惹到了冯小姐,难道就因家父无权无势,我便要活该被你打断腿吗?!”温长訢哽咽道。
“那日事发突然,纵使褚明拦了你,我依旧受到不少惊吓!回府半夜就突发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已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说到此处,似是触碰到了伤心事,只低下头默默垂泪不语。
三个对一个,她本就势弱,如今这般可怜样,一旁听了片刻的围观群众不忍,其中不乏有些认识冯茵茵的更是忍不住开口指责她。
“哼,我之前还道你是位蕙质兰心的姑娘,如今看来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倒是我看走眼了!”
“就是!这般欺弄人家,还不是挑着可怜人无权无势好欺负?”
“一次不成竟还想着第二次,果然是心狠手辣之人。”
……
面对众人得指责,冯茵茵百口莫辩,只得转过头去给卫琪递了个眼神促她想办法。
卫琪无法,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她是与冯茵茵许茗艺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她若是不能替她解围,想必往后要平白遭受不少流言蜚语。
她的名声是万不能有污点的。
思忖片刻想到了个主意。
“温小姐。”卫琪突然开口,打断其他人的议论。
“茵茵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直爽性子,你既将她逼成这样,这其中想必是有些误会,何不将个中细节说出来?孰是孰非,相信大家也能自行判断。”
温长訢擦拭眼泪的手顿住,略一迟疑,抬眼看向她。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冯茵茵便脸色一僵。卫琪胸有成竹,丝毫未发现 。
“若说个中细节,我倒是知道一二,说出来岂不是比她可信度更高一些?只是不知冯小姐是否有这个胆量让我说出来。”
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凑巧。
明明是温长訢和冯茵茵之间的事,卫琪和许茗艺插进来不说,偏偏那件事的第三人也在场。
褚明散了学原是打算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去食肆,不巧让他看了一出好戏。他虽不好多管闲事,但看温长訢那副样子,他若是就这么走了,指不定说些什么无中生有的事。
一旁默不作声的许茗艺见他开口,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凑上来。
“褚世子言之有理,不若就劳烦你来说个清楚吧?以免有些人添油加醋,混淆视听!”
话音刚落,冯茵茵勃然变色,似是被人戳到痛点,但顾忌着什么不敢发作。狠狠瞪了一眼温长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徒留下不知所措的卫琪和许茗艺。很快卫琪便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说了声抱歉便追上去了。
许茗艺不解,紧随其后。走得急了些额头冒了好些汗,拿出帕子擦了擦,走到没人处才忍不住抱怨。
“也不知冯茵茵发的什么疯,帮着她说话竟也讨不来一个好脸,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家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呢!”
卫琪默然片刻,也不表态,由着她骂。
主角走了,戏自然就散场。
温长訢以帕掩口,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打了个呵欠,转身作势要走。
褚明先一步走到她跟前,温长訢抬头莫名对上他的视线,有些不解,冲他眨眨眼,见他没反应,遂又偏头拧眉。
虽未出声,但偏偏褚明看懂了她的意思。顿觉好笑,面上却是一贯的平淡,难以叫人看破。
“一道去食肆?”
温长訢唔了一声,先前不饿,刚刚为了戏作得逼真些硬生生落了好些泪。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肚子空荡起来。也不扭捏,应了一声便一道往食肆去。
食肆在讲堂后,两人绕过周边的水池朝后走。到了食肆便分开各自打饭去了,温长訢先行打好,挑了个四周无人的位置坐下便动筷。褚明稍慢一些,打好饭特地寻了一圈,找到温长訢后径直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账本我已派人送去你府上,近日新开了好些酒楼,掌柜的俱是些外地来的新面孔。”
温长訢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去岁初到京城发现了个商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褚明。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同他合作开了家酒楼。彼时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寻常人家的富贵子弟,寻她合作不过是为了钱财,后来才发现是她想得过于简单。
京城水之深,皆是卧虎藏龙之辈,路上随处可见衣着华丽且排场十足的人,不是达官贵人便是皇亲国戚,行事须得谨慎。
后来偶然目睹了褚明指挥禁卫军,才知道褚明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心知此事的重要性,待往后再见褚明,将他暗算了好一番威胁,这才撬动他的嘴。
那日放沐,依照褚明的习惯午时要到酒楼处理些事情,温长訢赶在他之前到了酒楼便一直候着。听着门外的动静躲到门后,待褚明进来用准备好的麻绳一把套住他,反手关上门。
褚明一反平日的机敏,竟真叫她勒住了 。她一手将人勒住往里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