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中,一群身着军装的将军团团围住时霄盖着白布的尸首。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面容哀戚,有的虽面带哀色,眼中却时而闪过精光,心里有多少哀痛却是不见得的,还有的面色深沉,实在看不出心中所想。
“各位,沈某在这里感谢大家将我舅舅的遗体带回,待我舅舅入土为安,我一定要将歹人大卸八块,以告他在天之灵。”
“沈小弟,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大帅白白牺牲的,定将贼人查出。”
“是啊,是啊,还好有你在,大帅平时最信任你,现在大帅走了,希望沈公子能临危受命,稳住北地局势啊。”
“沈某会为舅舅报仇,但这种话,大家还是别说了,沈某并无这个想法。”沈塬面色不变地推辞。
“别啊,沈公子,你熟悉北地事物,又随大帅历练了这么久,有你主持大局,北地才不会乱啊。”有一个将领说
“对啊,对啊!”大家纷纷附和
“你他娘的是在放屁吗,大帅走了,应该是时廷接位。
怎么,大帅尸骨未寒,你们就打起北地的心思来了。”
一个面容黝黑,神色严肃的将领喝道,他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看着这些人越说越过,终于忍不住了。
他知道以大帅儿子的能力是不能接管北地的,但是北地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大帅对他有恩,他不能在大帅死后不顾时家。
何况,大帅的死实在是蹊跷,大帅这次出行是临时起意,因此并没有带多少人手保护。
可这样也意味着这次行动的隐秘,那些歹人是如何知道大帅的行程的。
“陶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知道你对大帅忠心耿耿,但你不能这么愚忠不知道变通啊。你让时廷上位,是想毁了北地吗?”
陶令刚刚说完,就遭到了一个将领的反驳,一看周围人的神色,竟大多是赞同那人说法的,只有寥寥几个,还面色犹疑。
陶令悲从心起,但还是坚定道:“无论如何,我和手下的兵,都支持时家和时廷,他时廷小子不知道怎么管好北地,就去学,不知道怎么行军打仗,也给我去学。我压着,他就是一块顽石,也得给他磨好了。”
众人神色各异,但没几个敢反驳,毕竟陶令是时霄最信任的人,且北地将近一半的兵力他都能调动,这里的人没谁敢跟他叫板。
沈塬面色难看了一瞬,随即笑道:“陶将军说得对,舅舅死了,我们应该扶持时廷,我相信,舅舅也不愿北地落入外人之手。”
“沈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虽然姓沈,可也有时家一半血脉,大帅又亲自把你带在身边教导,合该你继承他的遗志。
如果让时廷上台,且不说他能否有那个能力管好北地,能不能给大帅报仇都是个问题。”一个将领道。
“是啊,是啊!”又有一群人应和。
陶令脸色更加难看,好像要拔枪杀人一般。
在陶令出言维护时,时廷就到正院外了,只是一直没有进去。
原世界中,就是陶令在时家无望到时候帮助时家,并将时廷推上大帅的位置。
因为多年前是时霄在他逃荒途中要饿死的时候救了他,他从小兵做起,跟着时霄南征北战。
积累军功,成为了将军,是跟随时霄最久的人,也是时霄最信任的人。
原世界里,他一直护着时廷和时家。
只是在这乱世之中,留给原主成长的时间已经没有了,陶令一次战役里战死后,原主也没有了可以护他的人。
“陶叔,感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只是现在不是争权夺利时候,我们还是先办理我爹的后事吧。”时廷在下人搀扶下踏进院中,脸色苍白。
这么直白嘲讽的话一出,将领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个憋红了脸。
心想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假蠢,都不知道委婉一点的吗。
“对,表弟说得对,此事以后再议,舅舅后事要紧。”沈塬赶紧站出来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