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牢时,秦红棉抬头望向天空,刺眼的阳光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明媚的阳光了,自从落入苏龙手中,她就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
苏龙见她驻足不前,便开口问道:
“怎么,秦当家对本世子的安排不满意?”
秦红棉回过神,连忙摇头道:“不,属下只是有些感慨……”
“哦?”苏龙挑眉,“感慨什么?”
“感慨天启城的繁华,”秦红棉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城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城池。”
苏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这天启城,可是我天启王朝的象征!日后你便会知道,追随本世子,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秦红棉低下头,掩盖住眼中复杂的情绪,低声说道:“是,属下明白。”
苏龙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秦红棉朝城门走去。
巍峨的城门,用巨石堆砌,城门洞开,如同一张巨兽的嘴巴,吞噬着来往的行人。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如此繁华的景象,与他们山寨的荒凉简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红棉一路沉默,苏龙只当她是初入繁华之地,难免惊叹,便在一旁得意地介绍着:
“这天启城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商贾云集,可不是你们那穷乡僻壤可比的。”
他说着,斜瞥了一眼秦红棉。
见她神色复杂,便继续说道:
“秦当家,你那些兄弟,跟着你落草为寇,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可曾想过他们的未来?”
秦红棉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待他们如亲兄弟一般,他们的未来,自然由我来守护!”
苏龙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就凭你?你能守护得了他们一时,难道还能守护得了他们一世?再说了,你问问他们,是愿意一辈子躲在山沟沟里,还是愿意过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锋,刺痛了秦红棉的心。
她何尝不知道,苏龙说的都是事实。
她与兄弟们,情同手足,她又何尝不想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苏龙见她沉默不语,便知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于是再接再厉道:
“秦当家,本世子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只要你肯真心实意地辅佐本世子,本世子保证,你的那些兄弟,都能过上比现在好十倍的生活!”
秦红棉抬起头,直视着苏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龙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就凭你们不听我的,就得死,明白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本世子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如果你能让闻泰当好警卫,那么,本世子自然会给闻泰荣华富贵。”
秦红棉心中一动。
苏龙的这个提议,无疑是打消了她最后的顾虑。
她思忖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道:“世子殿下,我有一事相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世子殿下屏退左右。”
苏龙见她神色凝重,心中好奇,便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
待到四周无人,秦红棉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世子殿下,你可知晓,我为何非要与你为敌?”
苏龙剑眉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难道不是因为本世子剿了你们的水寨?”
秦红棉摇了摇头,语气幽幽地说道:“水寨被毁,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当时,有人许诺我们,如果能成功为难你。”
“那么,就给我们水匪一个转换身份的机会!”
“从水匪,变成漕运护卫队。”
“而这个许诺之人……”
她故意顿了顿,接着说道:“是你哥哥,苏星辰!”
“苏星辰?”
听到这个名字,苏龙冷哼一声。
他早有猜测,但听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怒意!
“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世子以后不顾念情分了!”
一旁,秦红棉沉默不语。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罢了,回去吧。”
听见某些人的名字影响到了心情,苏龙也失了兴致。
秦红棉自己回到了苏龙给她安排的住所。
回到住处后,秦红棉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苏龙的话语,如同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大当家!您没事吧?”闻泰见她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秦红棉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闻泰,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闻泰见她神色凝重,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她身边。
秦红棉附在闻泰耳边、
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苏星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闻泰听完后,顿时勃然大怒:
“这苏星辰真是卑鄙无耻!竟然利用我们!”
秦红棉叹了口气,道: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益。闻泰,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苏龙答应我,只要你肯归顺他,便让你做他的警卫队长,享受荣华富贵。”
闻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动之色。他本就是个粗人,对于权势富贵有着本能的渴望。
如今有机会摆脱水匪的身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自然心动不已。
“大当家,我……”
闻泰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