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将你的那半块玉佩给我。”
师鸢伸出手,师砚宁将另外半块玉佩放到她手中。师鸢将两块玉佩合成到一起,放到丫鬟杏儿手里。
由丫鬟杏儿转交给师天佑。
师天佑拿到玉佩,冷脸看了半晌,然后将玉佩放到杏儿手里。
“玉佩是陛下所赠没错,只是这孩子是否是侯府血脉也未可知。”
师天佑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二叔公为什么如此说?砚宁可是我亲手接回来的,难道您是在怀疑我吗?”
祠堂内烛火摇曳,在昏暗的室内,师鸢的脸色阴沉,光影在她脸上不断跳动。
“并不是二叔怀疑你。这是这孩子虽有玉佩,但身份存疑,大哥去世不久,就突然冒出个嫡子来。以前可从未听说过!”
师衡冷哼一声,看师砚宁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敌意。
师鸢立刻站在师砚宁面前,将师砚宁挡在身后。没曾想肩膀被拍了拍,那人从她身后站到了旁边。
“既然从未听说,那二叔是否该质疑一下自己与父亲的关系是否真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兄弟情深。你大可传叶姨母来问问,母亲有没有告诉过她,我这个嫡子的事儿?”
师砚宁面对众多压力,也没有丝毫畏缩。
听了师砚宁这话,祠堂内突然安静了。
除了这个二叔公,这些人可都在第一次见到师砚宁时,看到过叶虹的反应,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见外啊,看着就是提前知道的。
如果唤叶虹来问,那么就会证明师砚宁口中所说,师衡与侯爷并不是那么和睦的兄弟情。
若是在这等谣言下,要拿到侯府的家产,怕是会遭人诟病。
“混账!长辈之情岂容你议论!”师衡以为声音大就能镇住师鸢和师砚宁了。
“砚宁说的可句句是实话,母亲确实告知过姨母,至于是否属实,唤叶姨母来一问便知。”
师鸢表情无甚波澜,却一步步推着师衡逼他做决定。
“好啦!在列祖列宗面前吵什么吵!承蒙后辈信重今日我被邀来做主持,是因为衡儿拿了一封侯爷的亲笔信给我。”
师天佑拄着拐杖,颤巍巍咳嗽了几声。
他继续说道:“那信上内容由他来念怕是不妥,今日有诸多师姓亲眷,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算公平。就由我这个老头子来读吧。”
说罢,师衡从怀中摸出一张已经泛黄但仍保存完好的信纸递给师天佑。
“麻烦您老人家了。”师衡客气道。
师鸢咬紧了牙关,在心中咒骂万次,藏在袖子里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明白,这是上一世的情绪在支配她。
师天佑走到人群最中间,用小手臂倚靠着拐杖,双手打开信纸。
“吾弟阿衡,吾今日一去恐再无归期,若吾身死,徒留吾儿一人,请以家财换吾弟照顾吾儿师鸢平安顺遂,高枕无忧,直至她嫁作人妇。兄唯此愿,望吾弟成全!”
师天佑打开信纸到读完,不过寥寥几十字,师鸢却早已泪流满面。
若是当年父亲知道他所托非人,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害死,他九泉之下不知多难过。
好一个平安顺遂,高枕无忧,她在自己家中甚至连饭食都未曾饱腹。
好在上天给她了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她如何都不会重蹈覆辙。
“阿姐,别哭。”师砚宁用袖子帮师鸢擦去眼角的泪花。
“无碍,突然想念他们在世的时候了。”师鸢说罢,马上止住哭泣。
师砚宁收回手,想来也是,他从见她第一面就没见过她哭,随时都是一副不落下风的样子。
“郡主,我看你也无需难过。既然侯爷已经将家产给了二爷,二爷自会照顾你到出嫁的。”
“是啊,你一个小姑娘。有亲戚帮衬护着,总比一个人的好。”
“鸢儿,我与你二婶决定,以后就在侯府住下,也方便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师衡顺着这些人的附和,倒像是给了师鸢什么天大的恩惠。
“我不同意!”师鸢沉声反对。
“这可是你父亲的决定,怎由得你不同意!”
一向秉承着中立态度的师天佑也发话了。
“且不说这封书信是不是我父亲所书,若你们认真读一读。就会知道,我父亲将侯府家业交由二叔的前提是,侯府只剩我师鸢一人!”
师鸢咬紧牙关,声音听着虽柔,却是一副战斗的姿态。
师天佑有些拿不准,又将书信拿出来重新读了一遍。
上面确实写着“若吾身死,徒留吾儿一人,请以家财换吾弟照顾吾儿师鸢平安顺遂,高枕无忧,直至她嫁做人妇。”
师天佑读完后,师鸢又再次强调:“现在侯府并未绝嗣!既然阿弟已经回来了,那么父亲的这份书信便做不得数!”
“话不能这么说,你爹既然是托孤,那么一个也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有什么不同吗?”
师衡一番诡辩,更加是恬不知耻。
“阿弟流着的是侯府的血脉!是侯府名正言顺的世子,未来的侯爷!”师鸢据理力争。
“师鸢,你不会以为,你随意在外头带来的男人,都能继承侯府吧?我受你父亲所托,自然是要不负所托!你可别让二叔难做啊。”
师衡这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威胁!
“二叔这是要明抢吗!”
师鸢瞪着师衡,咬牙切齿,站在后面的林景月已经用手帕遮挡住笑意。
此刻,一个浑厚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
“如今这侯府是有讣告也进不来了吗?”
来人正是镇远大将军白叙,旁边穿着一身太监的宫装,看这服饰应该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福公公,带着几个近侍太监浩浩荡荡地就来了。
“陛下听闻了侯府刁仆的事儿,特命本公公前来监督侯爷与侯爷夫人丧事,代表陛下来为侯府主持公道。”
众人行礼问好之后,福公公指着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