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看到沾着血的几颗白花花牙齿,猛地回头,指着苏云漪的马车口齿不清的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笑!”苏云漪稍稍拉起马车的车帘,戴着白玉面具的装束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要我来说?”苏云漪看着苏哲长大了的模样。
八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小少年长成。
比起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时候,现在的苏哲尽管继承了苏明和孟氏的好容貌,但那双眼睛里半分少年英气都没有,只有恶毒。
看着就让人生厌。
城门口突然闹出乱子,自然有人来管。
苏云漪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京城的大门,就遇见了故人。
“什么人在这里闹事?”洛泽熙穿着甲胄,威风凛凛的骑着马过来。
马背上还挂着一把长刀,刀鞘镶嵌着宝石。
洛家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出身,放在京城那都排不上号。
可洛泽熙却有一个厉害的外祖母。
当朝的大长公主。
这位大长公主在当今陛下幼年时多有照拂不说,在陛下登基前也出了不少力气。
现在年事已高,不怎么出府。
就算是出来,也多是去城郊的护国寺礼佛小住。
大长公主的驸马倒是有两个小妾,膝下有三子一女。
唯独这个女儿是大长公主亲生。
与洛家幼子两情相悦,风光无限的嫁了过去,这么多年也只生下了洛泽熙这一个儿子。
唯一的外孙,大长公主当然疼爱不已。
薛老太爷当初攀下这门婚事,不光是用了救命之恩,还给洛家和大长公主送去了不少金银珠宝。
可以说用了大半家财给苏云漪高攀上这门婚事。
为得也是希望那个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在苏家可以好过一些。
济州官员家眷里讥讽苏氏出身商贾的不在少数,薛老太爷也听过这些风言风语。
只是老人家做生意确实厉害,却唯独小看了自己那个女婿的狠心和有些人翻脸不认人的本事。
若是薛老太爷还活着,知道自己高攀的婚事害了外孙女和全家,只怕会难过到无以复加。
洛泽熙扫视一周,注意到秦商和秦风的时候,握紧手中缰绳。
按理说,以他的品级该下马摆件秦商。
可洛泽熙不由得想起外祖母说过的话。
他是大长公主的外孙,身体里也有皇室的血脉。
这满京城的贵胄勋爵,除了那几个跟陛下有亲缘的,就数自己最为贵重。
从前在济州的时候,洛泽熙还不觉得这话有什么。
来到京城,洛泽熙才深刻的明白到,什么是权势。
再想到秦商如今双腿残废,就是大胜归来,论功行赏也只能得到一些钱财,谁会让一个双腿残废的人上朝?
不能再上战场的将军,还能叫将军?
不过,洛泽熙面上还是装得很好,朝着秦商稍稍颔首,说:“之前就听说秦世子要回来,不知世子的腿如何了?这次多亏了秦世子,戎狄冒犯边关,若非世子力挽狂澜,边关百姓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难。”
洛泽熙那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看得旁边不知内情的人都忍不住暗自称赞洛泽熙是个好性子。
秦商勾了勾唇,看出了洛泽熙的算计,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洛泽熙见秦商态度冷淡,有些自讨没趣的意思,忍着心底的不忿又去看苏哲。
苏哲在旁边捂着嘴,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
原本只是磕破了嘴巴掉了几颗牙的伤,这下看着格外可怕。
“姐夫,你得帮我报仇。就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她一说话,我就成这样了。”苏哲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仗着洛泽熙的势,加上苏哲的外祖父是当朝丞相。
他在卢达这群人里地位也不低。
至少不是被呼来喝去的那几个。
现在冷不丁被这么折腾一下,苏哲哪里还会想别的,只想让姐夫狠狠教训这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洛泽熙皱眉,很快想到这段时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迅速将眼前这个人跟“云笙”联系起来。
“这位……”洛泽熙皱了皱眉,哪怕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人的长相,却控制不住的对对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心里也隐隐有些排斥。
思索片刻,洛泽熙说:“京城乃是京畿重地。虽不知姑娘到底有什么神异本事,但天子脚下敢作乱,哪怕有秦国公府给你撑腰,也是不能的!”
苏云漪打量着洛泽熙。
八年不见,洛泽熙看着比起从前要成熟了一些。
但,大概是直接享受到了外祖母庇佑的关系,洛泽熙比起从前在济州的时候,看着要让人厌恶。
算计都摆在脸上。
如果不熟悉他的人,或许还会被洛泽熙装出来的谦谦君子骗过去。
但苏云漪和洛泽熙曾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可以说,在八年前,除了洛泽熙的姐妹,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中,苏云漪算是了解洛泽熙的。
从前苏云漪就知道洛泽熙不想要这个婚约。
毕竟薛家是商贾门第。
要不是那年恰好大长公主需要一笔钱度过一个难关,根本不会松口让自己的外孙与一个商贾家出来的女人生的孩子定亲。
“秦世子,我都说了这京城不好来。还没进去,只是在城门口说了几句话,这位大少爷自己的马惊了,反倒要怪到我身上?”苏云漪语气里都是讥讽,说:“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哲感受到周围打量的视线,只觉得一张脸都涨红了。
“就是你!都说你是个术士,谁知道你会用什么常人看不到的手段?我的马从来没惊过,怎么你一开口就受惊了?”苏哲开始蛮不讲理起来。
自从他到了京城,跟着卢达几个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