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静侯的刀法确实厉害。
大刀划过木板,比工匠刨木花的刨子拉出来的木片都要薄。
覆盖在柏木上方的木板并不厚,因此很快就看到了底下的印记。
长静侯看着木板里渗出来的那张鬼脸,握着刀的手都顿了顿,头皮有些发麻。
那张鬼脸其实看不太清楚,但猩红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旁边的秦雨下意识喊了一声,指着木板:“就是这个鬼!我那个时候看到的就是她!”
苏云漪看着这只鬼也觉得有些眼熟,但只有木板上的这点信息,实在是难以确定方向。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秦商和秦风,加上长静侯和李澜,四个人同时出手,很快就把剩下的那些木板表面一层的木头刮掉。
苏云漪也没有闲着。
她让秦雨找来了几根竹竿搭成了一个架子,又让人找来了绳子。
只要刮出来一个木板,苏云漪就和秦雨一起将木板吊起来,拼凑成马车的形状。
只是这些木板并不会完全拼凑在一起,只是悬浮地吊起来,方便他们走进去观察情况。
苏云漪考虑的不光是观察问题,她还担心马车的这些木板拼凑起来会形成阵法。
这是第二次了。
京城还真是卧虎藏龙。
上次荷花图里的阵法,这次马车上也可能有。
而且一次比一次让苏云漪觉得麻烦。
很快这些木板都吊了起来。
秦雨放置好最后一块木板,起身看着周围的情况,不由得惊呼:“我的天,这也太吓人了。”
这些柏木木板上并非全都是鬼脸。
还有的是一些奇怪的图案。
“秦雨,你之前是在这里查找的时候,看到那只鬼从箱子里出来吗?”苏云漪站在秦雨之前的位置上。
秦雨点头:“对,就是这里。”
她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什么危险没有遇到过?
但今天这次,足以让秦雨永生难忘。
所以那个位置,她真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苏云漪点头,又让永康郡王帮忙弄来黄纸、朱砂和一些槐木。
永康郡王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木板里的鬼脸和图案。
一想到女儿整日坐在这样的马车里,永康郡王便觉得心中一阵害怕。
继而又想到如今的开阳郡主正毫无生机地躺在她的床上,再也不能跳起来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永康郡王用衣角擦了擦眼眶的湿润,连忙吩咐管家去准备苏云漪要的东西。
“苏特使,这些,到底是什么?”长静侯背着双手,看到这样的木板也不寒而栗。
想到如今身死的幼子,长静侯连忙对身边的李澜吩咐:“将六郎的马车也拆了,检查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东西。”
李澜如今对苏云漪还是有一点不服气。
可亲眼看到这些,说再多抱怨的话,反而是在拖慢进度。
李澜点头,迅速安排人将弟弟的马车拆了。
黄纸拿来后,苏云漪用白玉朱砂笔迅速在上面画符。
和平日里那些黄符不同。
随着符咒最后一笔结束,原本黄色的符纸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黑色。
朱砂笔墨竟然直接变成了金色。
黑色的符看着充满了威严,还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邪气。
苏云漪露了这么一手。
这下就真没有人敢小瞧了她。
用黑符裹住几块槐木,苏云漪随手丢在一旁的地上。
“待会儿你们别担心。跟鬼有关的东西,找鬼出来最好。”
尤其是一只术法高深的鬼。
苏云漪垂眸,从衣袖里取出一盏油灯。
这动作更是看得旁边的人眼皮一跳。
这能是随身带的东西?
随着槐木被丢在地上,黑符瞬间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影子迅速从槐木上生出。
看起来就像是一棵大树,直接将那些木板的范围都遮掩住。
但秦商等人都清楚,那根本不是一棵真的槐树。
准确地说,更像是一道影子。
“天哪。”永康郡王看着眼前这奇迹般的一幕,眼睛都发直了。
他这会儿愈发笃定,只有苏云漪才能调查出来真相。
接着,更让这些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油灯蓝绿色的火焰跳动的厉害。
一道鬼影渐渐出现在油灯旁边,单膝跪在苏云漪面前。
玄清知道,自己在苏云漪那里,大概率就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毕竟,苏云漪在玄学道门上的知识驳杂,不像他,毕竟是有正儿八经引路人的。
但玄清这会儿也生不出半点反抗违逆的心思。
他知道,苏云漪只会越来越强,他和柴家兄弟也会越来越惨。
比起只能当打手,准确地说来说,跟狗没什么区别的柴家兄弟,玄清更希望自己展现出来价值后,苏云漪可以放过自己。
哪怕他在油灯里待一辈子都行。
因为玄清根本无法想象苏云漪接下来比油灯里的惩罚还要残忍的报复行为。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你来看看。”苏云漪从衣袖里取出那两根长长的银锥子:“还有这个。”
站在旁边的永康郡王眼珠子就没从苏云漪的衣袖里移开。
他发现,苏云漪可以从衣袖里拿出任何东西。
短剑、白玉朱砂笔、油灯、还有这两根比苏云漪小臂还要长一点点的银锥子。
可刚才看苏云漪的动作,分明没受这些东西的影响。
这下,永康郡王更觉得苏云漪是个高人了。
不是高人,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神乎其技的本事?
玄清站起身,除了知情的秦商和秦风几人。
永康郡王和长静侯的表情都露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