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国舅爷前来拜访。”
楚王府内官管事太监邱少堂躬身行礼道。
“国舅爷,他来干什么?”
楚王眉头微蹙,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笔后,抬头若有所思道。
“奴婢不知。”
“走,孤亲自去迎国舅。”
楚王起身,将书桌上写好的书信收起,折好后递给邱少堂:“待会派人送出去。”
“是。”
邱少堂躬身领命。
楚王带着邱少堂快步往王府大门而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俞书言的车驾停在门口,楚王忙上前,满面春风道:“舅舅,您怎得闲来孤府上?”
俞书言从马车中下来,笑着道:“老臣见过楚王殿下。”
“舅舅,何须多礼?快里面请。”
楚王热情招呼道。
两人并肩步入王府。
入正殿分宾主坐定,有侍女奉上香茗。
“舅舅,最近身体可好?”
“托殿下的福,身体还凑合。”
……
两人一番寒暄问候,俞书言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殿下,老臣恐怕不久就要致仕,告老还乡咯。”
俞书言言语中颇有不甘、落寞之感。
“舅舅,您身体康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何会突然萌生致仕这样的想法?大夏朝廷怎么能少得了您?”
楚王露出一脸惊愕之色。
“哎,臣老了。如今陛下推行改革新政,需要年轻官员,老臣入不得陛下法眼了。”
俞书言一副英雄迟暮的落寞感。
“舅舅,何出此言?”
楚王惊讶道。
“殿下,你有所不知。当今陛下对老臣……”
俞书言一脸委屈的开始诉说自己遭受的委屈,从皇帝重用右丞相柳肃,到如今威逼利诱官员相互攀咬,互相检举揭发,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楚王听后眉头紧皱,面露不平之色:“之前皇兄身体抱恙,一直都是舅舅和母后帮忙支撑着大夏,如今皇兄怎么能如此对舅舅?”
“哎,老臣没用咯。陛下瞧不上老臣了。自然是弃之如敝履了。”
俞书言摇了摇头,一脸颓丧模样:“说到底还是老臣并不是陛下的亲人,若是老臣与陛下的关系,是老臣与殿下这样的关系,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俞书言说完,眼神不着痕迹的瞥向楚王。
“舅舅,话不能这么说。母后待皇兄比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好,皇兄应该会感恩才对。是不是舅舅与皇兄有什么误会?要不舅舅你去跟母后讲一讲,让母后从中说和说和?”
楚王哪里听不出俞书言话中有话,故作不知道。
“哎,别提了。你母后还在生我的气呢。都不肯见我。”
俞书言叹息一声。
“怎么回事?”
楚王面露惊讶之色。
俞书言面露疑虑之色,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说起来。
“这还不是因为……因为之前陛下身子骨弱,所有人都以为陛下他恐怕会……难以承担管理国家的重任。你当时又年幼,你母后也忙于政事。
我这个做舅舅的当然要替你考虑,早做谋划,所以就在盐铁上收了些好处。这些银子我都替你保管着,想着等你有朝一日登临大宝时……”
“舅舅,慎言!”
楚王一脸谨慎,出声打断了俞书言的话:“舅舅,这种话可不敢乱说!”
“殿下,这话我也只跟你说。”
俞书言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
“舅舅,这种话以后对孤也不要讲了。孤不想皇兄误会。另外孤志不在此,孤只想逍遥自在一生。”
楚王面露不悦,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舅舅,孤稍后要去参加一场诗会,就不留舅舅了。”
俞书言一脸尴尬,被楚王直接下逐客令,哪里还有脸留下,只能红着脸道:“是,那老臣就不打扰殿下,老臣告辞。”
“少堂,替孤送一送国舅爷。”
楚王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邱少堂躬身领命,将俞书言送至王府门外:“奴婢恭送国舅爷,国舅爷慢走。”
“告辞!”
俞书言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走!”
邱少堂佝着身子,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眼底露出思索之色,旋即转身返回王府之中。
“殿下,国舅爷已经送走了。”
“嗯。”
“殿下,国舅爷他主动示好,您为何拒绝?”
邱少堂佝着身子低声问道。
“连母后都不见他,我又何必去招惹麻烦?他想借我之名绑架母后,我岂能让他如意?”
楚王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
“可他毕竟是丞相,门生故吏遍地,在朝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若是有他帮殿下……”
楚王抬手制止邱少堂继续说下去,瞥了一眼邱少堂:“他之所以能坐上那个位置全是因为母后的原因。若非母后在父皇跟前帮他说好话,你以为凭他的本事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他如今涉入盐铁贪腐案之中,已经成为了陛下的眼中钉,孤又何必去惹这一身骚?”
“殿下英明,奴婢受教了。”
邱少堂面露心悦诚服之色。
“之前吩咐你让那些商人去将盐铁专营权拿下,事情进展如何了?”
楚王询问道。
“都已经顺利开展,中原九州我们的人已经拿下五州。”
邱少堂躬身禀报道。
“不够,继续加油。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孤要将全大夏大部分州的盐铁专营握在手中。”
楚王眼底精光闪烁。
“殿下,可是这两日京师粮价飞速上涨,已经从5文一斗上涨到了30文一斗,而且还在持续上涨中。让那些商人此时拿粮食去换盐铁专营,恐怕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