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颐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盖了一条绒毯,她惊醒,身旁已经没有人。
“阿兄……阿兄!”周乐颐顾不上梳洗就跑了出去,撞上了端着盆过来的紫雁。
“姑娘!”
“阿兄呢?”周乐颐抓住她问。
“公子在用早膳呢,姑娘先梳洗一下再去,公子还有一会儿呢。”紫雁安抚她说,举了举手中的水盆。
周乐颐这才安心下来,刚刚跑出来,腿的疼痛都没注意,现在反应过来,疼得直皱眉。
周乐衍临走的时候,兄妹俩又抱得紧紧的,很久都不撒手,直到周展说快快上路,他才放开。
“保重,阿兄,记得写信。”周乐颐忍不住了,流着眼泪,不住地去擦,脸颊上都微微发红。
周乐衍也激动地红了眼眶,他点点头:“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周乐颐也点点头,周乐衍向其他人告别后,便上马,随着几个小厮,去向了鹿县的方向。
“阿兄!”周乐颐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就像声音能拉住他一样。
周乐衍回了头,然后又转过去,身影逐渐变小消失在路的尽头。
“咳咳咳……”周乐颐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紫雁连忙拍拍她的背,周展也围过来:“怎么了这是?”
周乐颐咳得停不下来,不住地抖动着身体,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地弯着腰。
“快扶进去!”周展喊道。
郎中又被叫来探脉,还是说体虚,腿快好了,只是身体亏损,需要大补。
“要不,妾去找人,买点人参,来给生生补补?”陈容绡在一旁看着,佯装关心地问道。
“也好,”周展皱着眉头看着侧躺在贵妃榻上的周乐颐,“先好好休息。”
周乐颐点点头,捂着自己的眼睛,就转过身去:“爹爹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周展示意紫雁照顾,点点头带着陈容绡出去了。
“姑娘自从鹿县回来,身体就不好了,以前多康健啊,哎。”紫雁叹气道。
周乐颐眨眨眼:“可能近日忧思吧,体虚补一补就好了。”
“明日,姑娘可得去段府了,都欠下不少课了。”紫雁帮周乐颐捏着手掌心,说。
“总算是走了一个,”周乐妤坐到地上的软垫上,满脸舒心地说,“阿娘也能开心了吧?”
陈容绡任由着身旁的婢女捶着肩膀,也放松道:“他大儿子在家里,我哪能说的上几句话,所幸走了。”
“这个宅院里现在可是阿娘做主啦。”周乐妤笑道。
“只是周乐颐还在,她跟我可不对付。”陈容绡皱皱眉头,大口喝了清茶。
周乐妤翻了个白眼:“她很快就不会在家里了,住去那无用的二王府,消磨一生罢了。”
“说起这个,妤儿,那几家你可有看上的人选?别像她一样,被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看上。”陈容绡鄙夷地说道。
“全凭阿娘做主,阿娘挑的定是最好的。”
“我看那,贺兰家的四郎,倒是个不错的,我上次见过一面,长得秀气,又知书达理,”陈容绡回忆着贺兰家来拜访的那天,“而且啊,贺兰家祖上可是有功勋的,现在虽然平平无奇,但也受陛下赏识。”
“金家也不错,只是他家独苗偏是个体质羸弱的。”陈容绡细细思索着。
“阿娘之前不还是想让我去看看六殿下?”周乐妤想起三公主生辰宴那天,她连六殿下的影子都没怎么看到。
“阿娘仔细想了想,与其嫁到那么个龙潭虎穴,还不如寻一个富贵人家,安稳一生呢。”
“这样,改日,我约贺兰四郎喝茶,你呢,寻个机会,看他一眼,看看合不合眼缘,合呢,这事我就让你爹爹赶紧定下。”陈容绡嘱咐道。
“阿娘这么想让我赶紧嫁出去啊?”周乐妤凑到陈容绡身边,撒娇道。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阿娘当然舍不得,只是……阿娘也怕哪天这个指婚,那个求娶的,天命难违,你可知?”
周乐妤瞬间领悟到了陈容绡的意思,她点点头,陈容绡摸了摸她的头:“阿娘当初嫁到周家,思虑不周,竟没想到这种事情,无奈只能盼望你快快找到好的婆家。”
段北丞坐在庭院里削竹子,一大清早的,顾舒远从自己房间伸着懒腰出来,准备用井水洗脸,看见早早坐在那儿的段将军,吓得晨懵都醒了。
“将军啊……你一大早的不睡觉,不在自己院中练剑,在这干……削什么竹子啊?”
段北丞看了他一眼,继续削,一篮子的竹片,规规整整地放在那里。
“不是,削成条干什么啊?”顾舒远更疑惑了,但是想了想,一向自己家将军做出这些迷惑行为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噢,等会儿周家娘子过来,送给她做簪子?将军,我们可以去买的啊!”
见段北丞瞪了他一眼,顾舒远才闭了嘴,安安静静洗漱去了,段北丞把削好的竹条铺开,准备等太阳大出,放在日光下晒。
“将军,今日要不要吩咐厨房做什么点心?咱家的茶点都忒难吃了,只有周娘子在的时候我才能吃上几口好的。”顾舒远往脸上泼着水,含糊不清地说。
段北丞没有说话,顾舒远回头一看,他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想,近日也没有跟周乐颐一起吃过饭,确实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花样。
“蜂蜜,将军,家里有桃花蜜,”顾舒远替他想主意,“往桃子上想,就想出来了。”
“总不能一直对着桃子下功夫。”段北丞这才开口,提了意见。
“人的钟爱是不会变的,除非哪天,周娘子从桃子里,吃出一条虫!”顾舒远嬉皮笑脸道,见段北丞没有笑,又尴尬地摸摸头。
“那便让厨房,用桃花蜜做点东西吧。”
周乐颐在去段府的路上一直在咳嗽,紫雁在下面走,听见马车里的声音,担忧道:“姑娘是不是又没睡好?最近一直折腾,身子好不了,可怎么办啊。”
周乐颐咳得嗓子疼,她揉了揉脖子,很难受,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腿都好了大概,身体却这样亏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