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老远便听到练兵的声音。
显然是没想到岑霄会突然来访,身后竟还跟着许久未瞧见的沈绾棠。
门上守卫的人匆忙去禀报,周校尉惊得手中长枪险些没拿稳。
“你说是谁?岑霄!?”
周校尉眉心紧蹙,满脸不可思议。
守卫之人匆忙点头,连连开口:“没错的,小的不会看错,真真切切就是那岑霄,身后还跟着沈小姐,也不知这二人,何时到一处去了。”
周校尉虽说心中有些惊讶,可却定了定神。
“走,随我前去迎接。”
军中之人对岑霄虽说算不上多敬重,可心底里却是实打实的有些犯怵。
饶是周校尉上头有沈大将军护着,也不敢怠慢岑霄分毫。
毕竟,一个侯爵人家能在边关拥兵自重,自是有傲气的底气的。
“岑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周校尉阴沉的脸上忽而提起一抹笑容来,凑上前去,开口问好。
这声音听着便有些圆滑狡诈的,岑霄长眉紧锁,略带不屑的目光扫视了一番周校尉。
“听闻周校尉在此处练兵,我来瞧一瞧。”他长舒一口气,开口道。
沈绾棠上前来,周校尉恭敬开口:“小姐。”
沈绾棠恭敬福了福。
只是两人刚想要往里面走,周校尉却煞有其事的挡在两人面前,好似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岑霄眸子一紧。
周校尉却又扯出那抹笑容来:“岑将军,南郊大营也不是谁人都能进来的,圣上对这次征兵很是上心,也曾说了,若是没有令牌,饶是陆相来了,也是进不来的。”
这话音刚落,岑霄便听出来了其中的敲打。
令牌不令牌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岑霄这个特殊的身份,实是不能进门去。
这其中个别简单道理,沈绾棠也能听得出来。
“这倒是瞧了,前些日子,圣上刚召我入宫,也曾与我说过征兵之事,如今我带人来瞧一瞧,周校尉这般百般阻拦,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家之事?”
话音刚落,周校尉的笑容便僵硬在脸上,只得堪堪笑着,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校尉您也是知道圣上的,先前山城的督查官我都做得,这些小事,圣上也是放心交给我的,既无旁的事情,校尉行些便利,我等也来瞧一瞧。”
沈绾棠继续攻势。
将季寻川搬出来,倒也是无人不从。
如今季寻川对于沈绾棠来说,倒还是有些用处的。
闻言,周校尉淡然一笑:“将军小姐,请随我来。”
南郊军营是京郊外最大的军营,也是刚建成不久的。
一边走着,周校尉也一边介绍着。
不得不说,这京城中的官员当真是会享福,即便是操练的士兵也是舍不得受苦的。
再想一想边关苦寒之地,受训的将士们整日与风沙作伴,岑霄脸色便阴沉的不能再阴沉。
这样训出来的士兵,莫说取敌人首级,怕是上战场遇上些风沙便要吓得退缩过来。
“周校尉便是如此练兵的?”岑霄顿住了脚步,冷声质问道。
周校尉顿了顿,有些没搞明白岑霄的意思,却依旧客气道:“岑将军可有异议?”
“瞧瞧这些人,各个懒散自由,那里还有些军士的样子!练片刻的功夫便要歇上许久,旁边更是有瓜果供着,一个个的,是来享福的不成!”
岑霄低声怒吼着,眼中的怒火早已燃烧。
走了这一圈下来,沈绾棠也觉十分不妥,沈将军治兵最是严谨,如今周校尉来练兵,却将这群人养的如此散漫。
“岑将军有所不知,如今条件好了,让将士们享些福也无妨,毕竟日后都是要为国厮杀的,这福早享,也是赚到了。”
周校尉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得意。
砰!
话音刚落,岑霄便一拳捶在身旁木桩上,木桩顷刻间便爆裂开来,散落四下。
他长眉横飞,眼底怒火熊熊燃烧。
“若周校尉前去经商,定然是富可敌国的。”沈绾棠冷声开口,抬起眼眸来看向周校尉。
曾经在沈将军身旁时,他倒是还装些模样,如今做了这军营管事的,倒也是摆上谱了。
“姓周的,你也知道这些人日然后是要上战场的,如今你这般对待他们,便是要将他们养废!日后到了战场上,个个膀大腰圆,莫说杀敌,便是左脚拌右脚此等愚蠢行径也能做得出来!”
岑霄说话才没那么些的顾虑,指着周校尉的鼻子便是一番咒骂。
争吵声音传到一旁去,众人纷纷放下手中武器,上前来凑热闹,饶是一旁练兵的将士们也一时间无法约束这些新兵。
岑霄环顾四周,冷哼一声:“这便是你军中的法纪?说出去,当真是丢人,我若是你,此刻便去自挂东南枝了!”
被岑霄下了面子,周校尉的脸也阴沉下来,冷嗤一声,嘲讽道:“岑霄,你又以为你是谁?如今这军营之中,最没资格说话的便是你!”
“你跑来我的地盘来骂我,你当我手底下的人,是吃干饭的不成!”
周校尉低吼一声,手下人便闻声赶来。
瞧着面前排开站着的几人,岑霄眼底的讥笑却一闪而过。
他不疾不徐,将腰间玉佩取下,递给身旁沈绾棠,而后从容开口:“尔等羸弱之人,我不拿兵器,也能战胜!”
话音落下,当真是激怒了面前之人。
几人拔出大刀来,便要冲上前来。
“护好我的玉佩。”岑霄转过头来,温和一笑。
随即眼底的冰冷便涌了上来,转过身来便是一记流星拳。
沈绾棠眉心微蹙,脑海中却有一个法子一闪而过。
她转过身去,随手抓起一人:“骑上快马,速去官署请吏部侍郎夏怀恩,就说十万火急,速来救场!”
说着,便从袖口之中抓出几颗散碎银子来塞在那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