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桃红柳绿。
姜瑾瑜起早赶路,马不停蹄,踩着夕阳的余晖到了京城。
刚至城门,过了检查,就见京中茶楼的蔡掌柜正守在门口。
一见几人,喜笑颜开地迎上来。
“少爷路途辛苦,不如来我茶楼用些便饭。”
姜家在京中只这一个茶楼,但却是所有分铺中效益最好的。
姜瑾瑜也想顺便去看看情况:“不会影响掌柜做生意吧?”
“不能!”
蔡掌柜爽朗一笑。
“少爷能去,我这茶楼可是蓬荜生辉啊!”
“几年不见,您的风采真是愈发夺目了!”
海叔回头吩咐吉祥如意先回买好的宅子里安置。
陪着姜瑾瑜一同前往茶楼。
“生意交给我,少爷您就放心吧!”
蔡掌柜一边带路,一边侃侃而谈。
“最近的客人多是来进京赶考的学子,经常聚在一处高谈阔论,谈古论今。”
“少爷您去了,没准还能交上几个好友!”
“因为您啊,我现在是看到读书人就觉得亲切,所以还针对他们推出了些活动。”
这般健谈,脑子这般灵活,果然是能做好生意的料子。
姜瑾瑜笑意更甚,却没接话。
她心中清楚,有相当一部分读书人跟陈石美一样,看不起商贾之家。
即便真交了朋友,搞不好在心底里暗暗唾弃。
实在是没意思。
行至茶楼,说书人正坐在正中,讲得唾沫横飞。
木板一拍,底下人纷纷拍手叫好。
行至二楼,四周皆是多人的大桌,果然有不少学子,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争得脸红脖子粗。
还有人热情地打招呼。
“掌柜的,这是去哪了?”
蔡掌柜亦是笑脸相迎,看样子是熟客了。
“才把我们家小公子接过来!”
“你们家小公子?就是今年也要会试的那个?”
“对啊!”蔡掌柜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话一出,学子们也不继续讨论了,齐刷刷的眼光都落到了姜瑾瑜的身上,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探究者有之,嘲讽者有之,反正就是没有一位有想要结交的意思。
姜瑾瑜莞尔。
海叔一直觑着她的神色,不动声色地往她面前挡了挡。
“蔡掌柜,少爷舟车劳顿,还是早些用饭,好随我回去休息。”
“应当的,应当的。”
蔡掌柜连声答应着,又招呼那些学子们尽兴。
然后带着姜瑾瑜往三楼的雅间而去。
背后讨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明显低了不少。
“真没想到,竟然要跟这样一个商户之子一同考试。”
“看着倒是衣冠堂堂,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满身铜臭味!”
“别这么说话,既然能考中举人,说明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看啊,你就是吃人嘴短,怕得罪蔡掌柜吧!”
“读书人,怎能为五斗米折腰!”
海叔凑近了一点。
“少爷宽心。”
“意料之中。”姜瑾瑜神色未变。
海叔顿了顿,很快叹了一口气。
“姜家在京县名声好,满堂少爷还有几个不错的同窗。”
“没想到到了京城……”
“都是些学生,决定不了什么,没必要非要相交。”
姜瑾瑜是真没往心里去。
“可……想要在京中站住脚,孑然一身恐怕不行。”
“这些有可能入仕途的学子们,是您能用最低成本结交到的人脉了。”
姜瑾瑜笑着摇头。
“海叔可是忘了陈石美?”
“不能发自内心认同我的人,交来无用。”
海叔默然。
不过人脉,确实是很重要。
姜瑾瑜开始在心中盘算。
“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把他们赶出去!”
走在前面带路的蔡掌柜住了脚,猛地一回身就要冲下去。
海叔连忙拉住人:“你不做生意了?”
“生意哪有少爷重要!几个穷举子,我也不差他们这点!”
“拜高踩低,是人性,蔡掌柜不必这般激动。”
姜瑾瑜轻咳一声。
世人偏见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少爷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蔡掌柜仍是有些不解气:“那就取消面对他们的活动!”
“每日点上一壶茶就待上一整天,点心不知道要了多少。”
“之前我是因为少爷才惯着他们,眼下看来,倒不如都喂了狗!”
他这般反应,倒是让海叔和姜瑾瑜都笑了起来。
早晚会让你们看看我家少爷的真本事!
海叔轻哼一声,总算不再想此事。
茶楼的菜品大多精致,姜瑾瑜胃口不佳,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
又跟蔡掌柜好生客气了一番,问清了会试地点和京中风向,才带着海叔步行回住处。
姜家不缺钱,宅子买在了富人区,两人越走人越少,也越发安静。
海叔做事妥帖,即便才刚来第一天,姜瑾瑜也能好好地休息。
至于考试要准备的东西,更是不用她操心。
“海叔,你亲自备一份礼,送到靖郡王府上去。”
姜瑾瑜特意嘱咐海叔。
“靖郡王?”
海叔有些疑惑。
“是,海叔可还记得那位在葬礼上出手相助的义士?”
“他竟然是……”
海叔很快反应过来,面上浮起崇敬的神色。
“他可是咱们大雍朝的定海神针啊,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