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完检查,准备进场。
姜瑾瑜忽然觉得,背后一直有一道恶狠狠的目光。
她驻足转身,远远望去。
来送考的马车挤在一起,各种喧闹叮嘱声不绝于耳。
但她还是很快找到了那道目光的来源。
陈石美。
他正死死地看过来,连身边的小厮喊都没听见。
“晦气!”
姜瑾瑜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等跳梁小丑,转身进场。
陈石美仍留在原地,眼神怨毒。
“几年不见,这小子可真是能耐了,竟动不得他了!”
柳国公、慎郡王、甚至还得到了天子的关注。
他一想起李小姐的斥骂就觉得恼火。
只知道叫他好好考试,进了殿试。
那可是进殿试啊,哪是那么简单的?
至于姜满堂,几年不见,倒是变得越来越像他姐姐了。
以前的他,若是看到自己这么挑衅的眼神,早就冲过来打人了。
现下倒是沉静了不少。
更难对付了。
陈石美忍不住眯眼。
“陈举人,再不进去的话,可就要过了时辰了!”
李小姐留下的小厮见怎么喊都不答应,直接上手推人。
陈石美纵然不满,也不敢如何,只能是压下情绪。
一切都等会试结束再说。
进了场,每人发了几根蜡烛,一些煤炭,各自进了单间做好准备。
也就是说,会试要面临的考验,不仅仅是考试内容,还要规划好这九天的照明取暖和饭食,轻则挨饿受冻,重则影响考试。
姜瑾瑜自然是不担心这些的,海叔给她带了不少好炭。
第一场是自四书五经中选取几句话,问其释义。
姜瑾瑜读了题,便觉得胸有成竹。
“释义大家都懂,重要的是在其中加入自己的想法,联系实际。”
这还是老师提点才想通的事情。
洋洋洒洒在草稿纸上写完,她又开始认认真真地誊抄。
待落下最后一个字时,考场内忽然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考场严格,轻易不会这般。
既已写完了,姜瑾瑜也有心思抬头看看外边。
竟又看到了熟人,还是两个。
“现抓到一人舞弊,望诸学子引以为戒,肃正考风。”
孙成嗓门鼓锣一般的大,不少正奋笔疾书的学子被吓了一跳,甚至被岔了思路。
待弄明白之后,都忍不住埋怨起这舞弊之人。
而这舞弊之人,竟是陈石美!
姜瑾瑜挑眉。
虽是意料之外,但却也是情理之中。
陈石美这个人,对走后门已经有了惯性。
本就不多的才华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算计野心下磨灭了。
“就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抓到了?”
看来没了自己,他连走后门的手段都退步了。
姜瑾瑜忍不住摇了摇头。
孙成远远地看见了她,对着她点头示意。
毕竟还在考试,也不好上前寒暄。
他负责巡逻考场纪律,可不能跟考生交流过多。
他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给人家惹麻烦。
一场插曲,并没有影响整个考场。
哪怕后面还有烧得厉害被抬出去的,大家也只是唏嘘几句,就继续埋头自己的考试。
第二场考五言八韵诗,第三场是策论。
姜瑾瑜都没觉得棘手。
或许是如意丫头拜的文昌帝君显灵了,她文思如泉涌。
全部答完之后,不但没有疲累,还十分畅快。
九天匆匆而过,会试结束。
出了考场,海叔带着吉祥如意都等在外面,就连柳朔都坐在马车里,听到她出来不耐烦地撩了帘子。
只是没想到,慎郡王萧洵竟然也在。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柳朔就先开了口。
“熬了九天,连觉都睡不好,累坏了吧?”
“快上来,上来再说!”
“我看他没事,整个考场里,就他剩的蜡烛最多!”
“这些个出来的学子里,也就他最精神情绪最稳定!”
孙成忽然凑过来说。
听得此话,大家都默默地把目光移向不远处哭天抹泪的一位。
姜瑾瑜失笑:“老师放心,学生没事。”
孙成对着马车里的柳国公抱了抱拳,对着萧洵笑道。
“难怪你说让我多盯着他,原来是知道那小子有问题,给我送奖金呢!”
在考场上抓到舞弊之人,按人头是有奖金的。
“谢了啊!”
他对着萧洵挤眉弄眼,若不是顾忌人多,都要上来撞人肩膀了。
“改日请你喝酒。”萧洵淡淡地扫他一眼。
“行,那你们忙。”孙成耸了耸肩,转身去找一起巡查的兵士们。
姜瑾瑜上了马车。
即便状态比别的学子略好,也到底累了几天,身子晃晃悠悠的。
萧洵有些看不下去,借她一只胳膊支撑。
“多谢。”姜瑾瑜也不客气。
这俩人相处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柳朔有些没眼看。
“慎郡王说有要紧事要找你,是关于那个陈石美的……”
马车在路上晃了晃,他忍不住皱眉,总觉得三个大男人在一个空间里拥挤的很,当即打开车门。
“我今日就屈尊降贵,给你们当一回车夫吧!”
车内只剩两人,姜瑾瑜忍不住询问。
“郡王怎么知道他会舞弊?”
她用了几日的脑子,转的有些慢。
“查出来的。”萧洵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光知道他舞弊,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