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偏着头不说话,默认了。
小朋友双眼都是红的,看见盛景舟又拎了戒尺起来,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你还要打我吗?你之前说过我可以打架的,只要不过分就行,逃课和打架也差不多,没有过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没有要打你,回房间吧。”
盛景舟拎着戒尺走了,盛鸣看着他进了书房,才慢腾腾的起身,往卧室挪。
盛鸣关上卧室的房门,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趴在了床上。
半晌,取了床头桌抽屉里面的塑料奖牌出来,手指一点点摩在上面,眼周的红晕便又加深了。
他收回之前的话,盛景舟一点也不好,他一点也不喜欢盛景舟。
……讨厌死小叔叔了。
盛景舟大蠢蛋,他明明都回答了是因为听不懂,却还是不相信他。
他成绩烂就活该被质疑吗?
盛鸣盯着那块奖牌,觉得自己之前想把东西给盛景舟炫耀简直是脑子瓦特了。
他拿东西给人看,说不定对方会觉得他这奖牌是哪偷来的,又或者找谁定制的假奖牌。
正好运动会成绩上也没他,盛景舟更有理由怀疑他了。
盛鸣抬手把奖牌扔进了垃圾桶里,把脸闷在枕头里打算睡觉。
他刚把脸埋进枕头里,下一秒,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盛鸣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看见盛景舟背着光站在门口,抬手打开了他房间的灯。
“怎么不开灯。”
“睡了。”盛鸣看了一眼又把头扭回去,闷闷的趴在枕头里,“我没让你进。”
“嗯,下次注意。”盛景舟走近,托着人的额头往上抬了抬:“别闷着。”
“……”关你什么事……
盛鸣动了动,下巴枕在手臂上,却垂着眼,不去看他。
“……你来干什么?”
盛鸣有什么情绪全都写在脸上,比如之前定制衣服、喜欢的时候,会高兴的跟在盛景舟屁股后面喊他小叔叔;又比如现在,跟盛景舟生气的时候,就连看都不想看人一眼,更别提叫他小叔叔了。
盛景舟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好笑的将手里的药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伸手去掀盛鸣上衣的下摆。
盛鸣斜了一下身子,将盛景舟的手让开。后者顿了一下,开口:“是要给你擦药。”
盛鸣又趴回去,刚才稍微动了一下都觉得后背撕扯般的疼。
“不用。”
他又看见盛景舟仍旧含着笑意的眼睛,不悦的目移过去:“你笑什么?”
居然还笑,在嘲笑他吗?
嘲笑他什么?嘲笑他挨两下板子就疼的哭出声,还是在门口跪了两个小时,跟个丧家犬一样,被路过的行人看了个遍?
还是嘲笑他身为一个学生,成绩烂到拿不出手一点。
盛鸣有些落寞的垂下眼。
盛景舟马上敛了笑意,无辜道:“我没笑啊。”
“……”
有时候真觉得盛景舟这个人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明明刚才还冷着脸,一副要把他吃掉的样子,现在却又若无其事过来要给他擦药,还嘲笑他。
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装。
盛鸣的胳膊垫在脑袋底下,手在盛景舟看不见的地方都快要把床单抓出一个洞来。
也不知是刚哭过还是疼的,本来脸上都消下去的红又开始一点点漫上来,染红了耳根。
“不擦药会积淤血的,会疼很久。”盛景舟又开口,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
盛鸣登时吓了一跳,反应很大的捂着被拍的地方侧过了身,牵到后背一片的伤都没平静下来。
“你干嘛!”
“额……”盛景舟的手顿在半空中,然后缓慢的举了起来,“抱歉。”
盛景舟没想到盛鸣反应会这么大。
但是是他唐突了,屁股确实是一个隐私性比较强的地方。
盛鸣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怕他再动手动脚的,双手掀着上衣的下摆把t恤脱了。
“擦吧擦吧!”
一个月,盛景舟终于见到了盛鸣暴躁的一面。
盛景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盛鸣又趴回床上之后,轻轻牵起了嘴角。
他抬手去拿药,却瞥到了桌下垃圾桶里的一抹黄。
盛景舟愣了一下,俯身将里面的东西拾了出来。
“这是什么?”
盛鸣扭头去看,视线刚触到一抹金黄就夺手把东西抢了过来,然后塞进枕头底下,一气呵成,没再让盛景舟看到一点。
“没什么。”
盛景舟又转去拿了桌上的药油,倒在手上搓热之后,往盛鸣背上摁去。
“嘶!”
交错的红痕在白皙的背上格外明显,盛鸣被那疼痛激的浑身一抖,又马上被自己摁住,闷头把嘴埋在手臂之下。试图忍,但没忍住,又开始轻微的发颤。
盛景舟的手在他背上按了一会之后,又开始揉,用掌根,在他背上一寸寸推着。
跟被打的时候不一样,但是依旧很疼、很难受,仿佛深入到肌肉里面去,要把他皮下的肉都推开了。
“学校运动会的奖牌。”盛景舟说,“男子二百米冠军。”
盛鸣一愣,连后背的疼痛都被他忽略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又密密麻麻的涌上来。
他别扭的往另一边偏了偏脑袋:“嗯,奖牌,偷同学的。”
“可是上面是你的名字。”
盛鸣:“我眼红他们拿了奖,找人定了一个假的,反正也没成绩,不信你查。”
盛景舟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信了他的话还是什么。
盛鸣后脑对着盛景舟,听到对方没了声又开始咕咕哝哝的小声埋怨。
盛景舟听了一会——其实他不大能听清说的是什么,盛鸣的声音很小,但他就是安静的听了一会那细细簌簌的抱怨,然后说:“你在跟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