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会死了吧?”
云桑突然有点舍不得她,能同她一眼看到鬼的人,可不多。
“你还真喜欢惦记别人。”扶容拿出帕子,抬手轻轻擦拭颊上的两行液体,淡黄色的娟帕中间,出现两团黑墨一般的血迹。
云桑和她师兄可算是能看清楚扶容的五官了。
她脸上的疮毒消散凸包消失,她脸恢复了平整,可原本如雪的肌肤上,如今蔓延了各种纹路不一的青色淤痕。
云桑叹了一口气,自怜的没说话。
这种瘢痕用胭脂水粉可适当遮挡,在某种程度而言,扶容确是比她处境好不少。
“给,你自己看看。”云桑丢过去一面小铜镜。
扶容看了一眼,觉得还有点可爱:“就当是纹身好了,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疮毒没蜕尽的瘢痕,不算是大问题,只要配上几服药,内服外服,不用半月,肌肤又可白净如皎月。
唯麻烦在于,需要不少名贵草药,想要短时间获得那些草药,只有回京才能快速凑齐,此事只能回京后再做处理。
大雨下了一整夜,雨停后,天也亮了。
青玄观的那些人因为云桑的关系,要即刻回去,云桑师兄主动询问:“昨夜大家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一番生死,在下柳青,敢问姑娘芳名。”
“扶容。”
红唇中,清冷溢出两个字,扶容转头看向外面,此时东边太阳已经放晴,金黄的晨曦温柔的给每一片绿叶都笼上一层金光。
看似是个晴好的天气。
实则不然,南方天空上有一团铅色的乌云,突兀的笼住那片区域,那正好是跂踵鸟飞往的方向。
那正好是皇甫焌前往的云州方向。
才地动,又将恐有大瘟疫发生,那的百姓怕是要民不聊生。皇甫焌的赈灾之事,怕是难上加难。
难怪会占出大凶之卦,扶容心间着急。
“师兄,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
云桑娇滴滴撒娇声音,打破了扶容的思绪,她回过神后,把桃木剑还给云桑:“东西给你了,这剑还不错。”
云桑抱着自己的宝贝桃木剑,嗯了一声。
扶容四下看了一眼破庙,这里的阵法已破,原本的鬼气也散了,此地即便是恶灵都没了,很快就会坍塌。
她提醒他们:“这破庙不宜久留,不管是山川草木,有灵则成形,此地被恶灵占据,才勉强维持了破败之状,此时灵气散尽,怕是马上就要倾塌。”
话音才落,破庙的墙壁内发出或大或小的轰鸣,墙体开裂摇颤,头顶的瓦片一片片的掉落。
众人疾步往外走。
才出去,就见那破庙坍塌成了了一地碎土渣。
柳青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了比看云桑更多一些的温柔。
“看吧,果不其然。”
扶容看了那土堆之际回头之际,发现柳青在轻者自己,她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抱拳算跟他们道别:“就此别过啊。”
“等等,扶容姑娘。”
柳青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她清澈的眼神里有错愕,柳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
他立马绅士的后退一步,站在她的左前侧,谦逊的发出邀请:“扶容姑娘,跟我们一同回青玄观吧,你一个姑娘出门在外,终究是不太方便。”
“不如跟我们一起先回去,你也好养养伤。”
“养伤?”扶容自己都不知道伤哪里了。
柳青不好意思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给她提示。
扶容焕然大悟:“我的脸啊?”
“对,姑娘,你随我们一同回去,我青玄观的祖师爷定可助你恢复容颜,我师父元一道人定会助你。”柳青好心好意道。
这等小事,就要麻烦青玄观的老祖宗,这人情可不太划算。
她摇头拒绝:“不必,我还有要事,有缘再会。”
跂踵鸟重现,瘟疫必然横行,此事她脱不了干系,若将那物困住在这破庙中,也不会有后续的事。
这该死的鸟已经让她毁容,也让云桑失去了一只胳膊,后续的杀伤力,虽然没它冲破结界之际那般凶猛,可危害性也必然很大。
她势必亲自找到那只逃离的跂踵鸟,灭了它!
一路往云州方向而行,从破庙离开走了一刻钟后来到大道,在这条路上,时不时会有商户马车和附近不远处的农户的牛车路过。
“劳驾,可带我一程吗?”
“去去去,哪里来到丑女,晦气!”
说这话的大多是商户马车,做生意的人讲究气运,人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们一概认为是晦气。
扶容也不懊恼,犯不着跟他们计较,就是走的腿脚有些太酸。
走了约莫五公里的时候,一辆牛车停了下来。
老者见她一个姑娘独自在路上走着,见她被前面马车拒绝,甚是不忍停下后,正要询话,看到她的脸后怔了怔。
很快他就恢复了原色,脸上堆满了愈发和蔼可亲的笑容:“姑娘,是要去哪里?”
扶容逆着光,看不清那牛车上的老者,只瞧见他头顶的白发,在日光下格外明显。
“我去云州方向。”她换了个位置,看清楚那老者的模样,是个慈祥的老人,脸很蜡黄,眼白也浑浊了,可整个人眉眼的气息很慈祥。
老者听后,开怀洪声道:“正好顺利,姑娘上车吧。”
“好嘞。”
扶容利索的坐了上去,一靠近这老者,她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侧头一看,在老者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渔网袋子,里面装着一些草药包。
年纪大了身边有药,她没多细想。
牛车比马车慢一点,却也能更好的感受徐徐微风,扶容心情还算不错,跟老者闲聊起来:您这是一大早去赶集吗?”
“不是去赶集,是去前面村子看我最小的闺女,她前几日生了个大胖小子。”
“恭喜啊!”扶容也跟着雀跃,添丁是大喜事,扶容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