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容前脚入宫,皇甫焌后脚也不放心的跟过来了。
他去面见的是皇上。
先是陪着皇帝下棋,待皇帝高兴之后,他提到了胎盘案:“父皇,服满道长参与了胎盘案,京兆府那边已经在捉拿,儿臣想着此事还是禀明父皇一声。”
“朕略知一二。”
服满曾经是皇帝信任的道长,她会走到这一步,皇帝也有些遗憾:“朕原以为,她是个世外高人,不曾想也有凡夫俗子的对金钱的贪婪之心啊。”
“终究也只是一个凡人,还没修炼到脱胎换骨。”皇甫焌符合道。
皇帝缓缓点头:“宁王说的是。”
皇帝继续盯着棋盘,似乎无意再继续这件事。
皇甫焌也不着急,就一直陪着皇帝下。
陪皇帝下棋,是个苦差事,过于嚣张赢棋自是不可,损了皇帝的兴致不说,还恐因为郁闷亦或者愤怒影响皇帝的身体。
若是可以藏拙也是不可。
哪个皇帝会喜欢蠢的人,何况还是自己的血肉之躯,那可是他血脉的延续啊!皇甫焌深谙其道,跟皇帝下棋的时候,步步为赢且又处处小心,既让皇帝赢,又不让自己输得厉害。
几番角逐后,皇帝累了:“朕今日下得倒是痛快,你陪朕吃点点心吧。”
“儿臣领旨。”
皇帝是看出来了,皇甫焌找自己还有事情禀报。
宫女上来了,琳琅满目的食物,约莫七八种,皇帝指了指其中一个红枣山楂糕:“你小时候,每次来朕这里,都吵嚷着要吃,今日多给你准备了一份,你回府的时候,带回去。”
“多谢父皇。”
“想一想啊,人生如白马过隙,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工夫朕就老了,你们就都长大了。”皇帝突然感慨道。
皇甫焌不明,为何皇帝突然提到这个。
“父皇千秋鼎盛,可活万万岁。”
“哈哈!”皇帝摆摆手:“你有孝心,朕是知晓的,其余几个皇子,朕也知晓他们有孝心,朕对你跟太子,内心无愧,倒是庆王……”
对庆王,因为他母妃的身份卑微,而曾经怠慢过。
皇甫焌恍然大悟,皇帝应是什么都知道。
在胎盘案中,金木道长与云桑有似乎关系匪浅,而云桑跟庆王又是非同寻常的关系,皇帝想来也知晓了,庆王怕是参与其中了。
这才提到了,自己对他心有内疚之事。
“庆王他是个有孝心之人,父皇如今龙体康健,正好多敲打教导,想来在父皇的教导之下,他定能愈发命理懂事。”
皇甫焌劝说道。
“你倒是关爱你这个兄弟。”皇帝拿起一个糕点,吃了一口,又放下。
他的食欲不是很好,说明心情也就一般。
皇甫焌说话愈发小心,可这事情该说还是要说,既然皇帝都提到庆王了,他要是不趁机说一下,反而错失良机。
“父皇,胎盘案里的金木道长,跟庆王的妾室云桑,曾经是同门。”
“儿臣猜想,庆王怕是不知胎盘安的事。毕竟此事服满才是罪魁祸首,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无辜被牵扯到了其中。”
他的一番言辞,把该出现的人,都说出来了。
皇后、庆王、云桑、金木道长、服满……
“宁王啊,此事本不需要跟朕提,为何你偏偏特意要来说此事,让朕不得不想多啊。”皇帝直言不讳。
他确实怀疑皇甫焌的动机,不知他是否想要对庆王动手。
适才他那般一说,又好似并不针对,任何一个胎盘案里的人。
“父皇,儿臣知错!”
皇甫焌起身,跪在皇帝面前。
突然如此大礼,皇帝连忙让他起来:“朕没让你跪,你且坐着!”
“是。”
皇甫焌起身,继续在皇帝身侧落座。
皇帝面露不悦,神情有点不太耐心了:“你直接跟朕说吧,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直截了当问一问。
皇甫焌也不遮掩,道:“父皇,胎盘案看似是京兆府在查,其实本王的王妃扶容,也在调查这件事,且她为此事中涉案的苦主,还做了很多……”
他把扶容做的事,一一简单的说了一通。
最后,他才道:“今日皇后特意宣她入宫,说是说为了太子妃婚服一事,可儿臣担心,是否因为此事牵扯了皇后,她心有不悦……”
“宁王,你这有点以己度人了!皇后素来大度,胎盘案即便是跟皇后娘家扯上了关系,外面即便是有些风言风语,皇后是个大度之人是个黑白分明之人,断然不会针对宁王妃的!”
皇帝开始动怒,他的脸上有一些青筋在浮动。
“儿臣自是相信皇后娘娘,只是……那服满可用符箓控制人,儿臣是担心她控制母后。”皇甫焌担忧不已道。
皇帝突然腾的起身:“摆驾,朕要去看皇后。”
“诺。”
内侍立马前去准备。
一路上皇帝都有些着急,越想越是担心皇后的情况,也对服满越发不满。
皇甫焌跟着皇帝,来到了皇后宫中。
皇帝特意不让人禀报自己来了,径直入内,才到寝殿门口,就听到皇后正凌厉的呵斥扶容:“你确实没做好姐姐,本宫听闻,你也非常不孝顺,回娘家,竟不称自己母亲一声,这是作何道理!”
“皇后娘娘,冤枉!此事子虚乌有。”
扶容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
反正她是不可能喊柳氏娘的,即便是皇后威胁,她也就一个劲的装傻好了。
就说自己被冤枉,说自己喊了。谁还能出来证明不成。
“在本宫面前,你竟还说谎。本宫曾觉你乖巧孝顺,想来都是表面功夫,你针对本宫娘家人,以及本宫身边人,还不敬重自己的娘亲,此等恶女,不配为我皇家媳妇。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这五十打下去,那可就不是屁股开花那么简单了,很可能……命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