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巷子里到处飘着饭香。
诊出秦氏怀孕后,秦氏没再挑货出去卖,很多邻里街坊都会到家里来买她的杂货,加上陆忱考中了秀才,来买的人就更多了。
名人效应也好,特意来巴结也好,秦氏的生意比起先前丝毫不差。
没货了,秦氏开杂货铺的好友马娘子还会让伙计挑来。
沈婉青到家时,刚好最后几位客人买了东西离开。
“婉青,你回来了?我和二嫂有事跟你说。”秦氏收拾着一应杂货。
早已到家多时的梁氏从居室里出来。
“什么事呀?”沈婉青问。
“你大姐贺娘子不是生孩子了吗?我和你二嫂就想着买点什么去看看她。”秦氏问:“你说买什么好?”
“要不是她帮我们去说了,神医也不会给我们看诊。”梁氏心里其实不太乐意,毕竟怀孕的不是她,这样去看让她别扭,只是人家生了孩子,又是看人最好的时机:“就怕我们送的东西入不了贺娘子的眼。”
“怎么会呢?我大姐高兴都来不及。”沈婉青道。
祝氏回来时,听到儿媳妇们的话:“尽你们的心意就行,还真当贺娘子会看上你们那点东西呀?”
中午,一家人对去伯爵府的满月酒送什么讨论了起来。
贵的买不起,太廉价的也不太好。
“要不等晚上老三和小妹回来了,问问他们的看法。”陆大哥说。
“也行。”陆老爹点点头,家中见过世面的就他们两人。
“对了,我让竹雕师傅刻几个可爱的小竹娃出来作为送礼,你们说怎么样?”陆二哥突发奇想,他专给竹雕匠砍竹,也顺便学着竹雕手艺。
“这才值多少钱啊。”梁氏不觉得好。
沈婉青倒是眼睛一亮:“我还没见过竹雕的娃娃,二哥,等雕好你拿回来让我们看一眼。”
“好。”
这晚,陆忱没回家吃晚饭,入了夜才到家里,一进门,见阿青正拎着水桶进内屋,忙走过去接过。
“不是说以后这些活我来做吗?”
“你都回来得这么晚。”
“我要回来得晚,你让大哥或是二哥帮你,一家屋檐下,没有人会说什么。”
“这多不好意思,这种事我只想相公帮我。”原先是真没什么力气,原主的肌肉都是软软的,现在的她又是运动又是养身,身体倍棒,拎桶水不是问题,只她是个有丈夫的人,有些事就差给自个男人去做,她可不要这么能干,也不要假手别的男人。
陆忱无奈,给浴桶装满了水,守到门外去了。
左边的居室里,秦氏打着哈欠准备睡觉,关窗时见老三候在门口,对着自个男人道:“老三成亲都这么久了,自个媳妇洗个澡还守在门口,我们那会才成亲几天,我在柴房里洗澡,你偏要进来,都不害臊。”
“老三媳妇也算是世家姑娘,和咱们粗人当然不同。”
“要是有下辈子,我也想像老三媳妇这般过日子,出身门第,皮肤白皙,手脚纤细,还有私房银两,自己的铺子。”
虽说天热,陆老大还是喜欢和妻子粘在一起睡觉:“等到下辈子做什么,你这辈子也可以。”
“真的?”
“当然,晚上做梦就能梦到了。”
秦氏狠狠打了丈夫一下。
陆大哥嘿嘿一笑:“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可以在屋里放个浴桶,我天天给你打水。”
秦氏想了想:“算了,等肚子里的娃生了,空的地方得放摇篮,对了,虎儿以前睡过的摇篮你得早些找出来。”
“行,我明天就找。”
洗完澡,沈婉青用扇子扇着头发,等陆忱帮着她放完水,擦干净浴桶,坐下看书时,把今天中午和郡主碰上的事说了说。
“是子骥想给大姐讨回公道,也是给宁夫人一个警告。“陆忱道,主意是他出的。
“我就在奇怪,这么远的路,怎么这些流言还能传到郡主耳里。”原来都是男主造的。
“宁淑宜欺骗利用郡主的事,连个道歉也没有,郡主心里记恨着呢。这火一点就燃。”
“姐夫这招还真是高。”宁夫人可不敢动郡主啊。
“阿青。”
“嗯?”
“康安桥那边有间酒楼在卖,东家是我认识的人,你要是想开酒楼,咱们就把那里盘下。”
沈婉青愣了下:“你不会是因为我拒绝了郡主给的泼天富贵,想着弥补我吧?”
泼天富贵?陆忱突然明白了早上为何阿青一副心痛的样子走下桥,敢情是失去了泼天富贵呀,笑问:“你想要这份弥补吗?”
“当然要。多少银子?”
陆忱眼中笑意越浓:“800两。”
沈婉青从床底下拿出小木盒,里面有母亲给的一千两,还有陆忱卖马的六百两银子,再加上这几个月他陆续给的,她自己赚的,一共有2500多两银子折成了银票。
“800两银子盘了酒楼,剩下的银子用来修缮一下。相公,你明天就带我去看看吧?”
陆忱点点头:“好。”
沈婉青跑过来,在陆忱脸颊上啵了一下,不够,又连啵了好几下。
陆忱脸一红:“阿青,我看书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沈婉青高兴的在床头柜上点了根蜡烛,躺上床再次盘点了下木箱子里的银票。
见阿青兴奋的样子,陆忱眼中笑意加深,荣家要利用他的身份在昭城搅动风云以伺回归之机,无所依的他亦为荣家出谋出计,得到的好处再经营自己的势力,几年下来,镖局声名远扬,名下也有了几间铺子和酒楼。
阿青喜欢,他可以把他的酒楼铺子都归在阿青名下。
不知道阿青以后知道他赚了她800银两会不会生气,他以后得连同利息一起算给阿青才好。
次日,天空中飘了几朵乌云,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吃完早饭,沈婉青跟着陆忱去了康安桥。
康安桥和聚义桥都在同一条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