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星空寂寥。
魏王府后院。
曹阳带着夜风走入卧房,春花掩好房门,秋月撩起将卧房隔成内外的层层幔帐。
镶有山水、凤凰的金漆红木的架子床上,薄纱左右轻掩,李若婉侧身朝里,似乎已然入睡。
曹阳在春花的伺候下褪去蟒袍,而后走到床边,掀开被褥的一角,也侧身朝里睡下,没有折腾她,只是轻轻搂着她的小腹。
马甲线很明显,手感很好。
李若婉的身子一僵,显然并未睡着,可也并未像前几天那样抗拒。
“睡吧。”曹阳只是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竟真的没再尝试去掰开什么。
安静了许久。
李若婉忽地轻声问道:“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曹阳道:“承诺你的我正在一步步实现,可你似乎想赖账。”
“我恨你。”
“你没有理由恨我。”
李若婉的身躯出现轻微的颤抖,虽在极力控制,但仍旧难免情绪激动,质问道:“我只是无意撞坏了你一扇门而已,你却要我如此赔偿,我如何能不恨你!”
曹阳稍稍沉默了少许,缓缓说道:“上天偏爱,给了你惊世的容颜,又给了你傲人的身材,但还不算太偏爱,没有让你太聪明。”
“全天下只你一人聪明。”
曹阳轻轻抚摸着李若婉的马甲线,感受着从指尖、从掌心传来的温润的舒适感,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说道:
“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且我满足一切你所想要的。而三哥与岳丈让我娶你,则是在利用你,是舍弃了你。你不恨他们却反而恨我,难道这能算是聪明吗?”
李若婉被似被戳中了痛处,抬手拍掉曹阳的右手,带着几乎快要压制不住的怒火说道:“胡言乱语!他们如何会利用我,你倒是说清楚。”
曹阳又将手搭在她柳做的脊禅腰上,感受着其柔美而有力的触感,道:
“是与不是,你且慢慢看着就是了。不过寻遍丰京,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这一点总是毋庸置疑的。”
说着,曹阳将自己的头向她靠近了些,呼吸就在李若婉的耳边,她也没再那么抗拒。
李若婉在稍稍沉默过后,轻轻抬头,将自己的如瀑黑发尽数拢到前面去,以免被压到。
曹阳又向前靠近了一些,额头轻轻碰到了李若婉,两个人的身子也紧紧贴在一起。
“能否上阵杀敌我并不是很在乎。我真正想做的是复仇,是杀了他们!”
“我了解过,也知道他们是谁,而且他们也正好是我的敌人。”曹阳的呼吸拂动秀发几缕,更拂动了她的心弦。
“所以,你会帮我是吗?”
“会。”曹阳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做出答复,并伸手重新放在她的小腹上,向后轻拥,让她紧紧地靠在自己怀里。
“只因你是我的王妃,而我是你的王爷,理应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如果连你我二人都不能统一意见,怕是也不用再奢求其它了。”
李若婉心中一颤,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在沉默中双手轻轻抱住曹阳搭在自己小腹上的右手,发誓道:“我会成为天下最好的王妃。”
“我也是,不过是王爷。”
李若婉莞尔一笑,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那股不服气终于松了不少,轻柔地靠在曹阳的怀里,默默感受着宽厚胸怀带给她的安全与包容,像是要将自己的一身傲骨尽数封印在曹阳宽厚的胸怀中。
曹阳轻轻吻了她的锁骨,在她耳畔低语道:“睡吧,今后难得平静了。”
鼻息吹拂,却不再令人心烦,反而异样温暖。
紧紧依偎着,二人的呼吸节奏渐渐重合,一同入梦。
层层幔帐外。
春花与秋月颇觉奇怪。
殿下那么好色,王妃又那么美,怎么今天没动静了。
殿下是累了吗?
不过也挺好,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翌日,鸡鸣三声,将将卯时。
两人一同早起,来到后院的银杏树下,幽香兰花旁,面对面的扎着四平马步。
晨风拂动,却吹不散两人眼中的情意,只是李若婉总是低头躲避,似是羞涩。
豆大的汗珠从曹阳的额头滑落,很快便被一旁的春花用锦帕拭去。
时间一息又一息地缓慢流动。
曹阳在断断续续与颤颤巍巍中只扛过了一个小时,而李若婉却是稳稳地站足了一个时辰,随着朝阳缓缓起身。
“爱妃的武学根基之深厚,实属罕见。”曹阳由衷地赞道。
李若婉温柔一笑,道:“我六岁习武,十四年里无论风霜雨雪,卯时鸡鸣必站桩一个时辰,从未间断过。自然深厚。”
感受到李若婉对自己的态度愈发的柔和,曹阳心里很是开心,不吝夸赞道:“厉害厉害,本王甘拜下风。”
李若婉来走到银杏树下,右脚高抬超过头顶,直接就是用侧身一字马来抻拉筋骨,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曹阳炙热的目光,于是忙寻了一个话题,说道:
“练武先站三年桩,这既是为了改善身体,也是为了学会如何正确发力。你初学武术可以搭配药浴,前几个月的效果会很明显。”
“至于拳法兵器却是不急。待彻底掌握正确的发力方式后再学,否则错误的发力方式一旦形成,是很难再纠正回来的。”
曹阳擦了擦嘴角,说道:“爱妃,本王有些累了,可否陪我回去小憩一二?”
李若婉绝美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红晕,忙收了侧身一字马停止压腿,说道:
“我还要操练枪法,完后还要采购些药材,这样你明天就可以进行药浴了。我李家的药浴方子可是很不错的。”
曹阳说道:“爱妃,都是一家人了,莫要再说这两家话。”
“嗯,记住了。李若婉闷声应了一声,便立即开始操练破阵枪法,枪舞长空,渐入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