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亲笔信,乱了曹阳的心。
柳文鸢强硬的表示,此时若出兵南下,万事皆休,且必然是落个事后算账的悲惨结局。
曹阳还想再商议有没有其他较缓和的地方,可柳文鸢却是第一次和曹阳拍了桌子,愤而离席。
曹阳怔愣地坐在凉亭里,低头沉闷不语。
直至到了晌午用膳时,李若婉轻轻走来,坐在曹阳的身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陪着他。
风徐徐。
曹阳的声音也是徐徐,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去救?”
李若婉说道:“我觉得那封信是假的。”
李若婉语出惊人,这是让曹阳始料未及的。
曹阳问道:“不可能,雪中漫步时整个广场只有我与父皇在”
曹阳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心中其实都是清楚的,只是他更愿意相信那个更美好一些的答案。
李若婉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王爷,如果是您,您会愿意让凤儿去做这等注定费力不讨好,还会被人事后算账的祸事吗?”
“不会。”
李若婉的话彻底打破了曹阳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
“这些话,是外公教你的?”
李若婉抬起头,直视曹阳的目光,说道:“是,也不是。”
“我明白。”曹阳不再追问,脸上也终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丰京城的战事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终是在血雨腥风中落幕。
宁王曹宁攻入丰京城。
睿王曹飞护送皇帝曹德孟北上云州。
两人再次向曹阳发来书信,且都是一改往日的温和,态度强硬,措辞中将曹阳说成了一个倘若再敢犹豫不决,就是乱臣贼子的意思。
宁王曹宁信中的内容自不必多说,严词要求曹阳不准接纳曹飞北上云州。
而睿王曹飞的心中,则是强硬要求曹阳即可分出一支军队交由徐国公徐世绩指挥,护送陛下安全,并择机夺回丰京。
且睿王曹飞这次是以圣旨的形式向曹阳下达命令。
曹阳在接到圣旨后,亲自来到云州南境最南边的旬阳县,然后便再没有其它任何的动作。
这一日,睿王曹飞的使臣徐明辉来到旬阳县,求见魏王爷曹阳。
曹阳在临时下榻是宅院接待了徐明辉。
“兵部侍郎徐明辉,拜见魏王爷,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明辉礼数周到,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这声千岁似是在强调曹阳目前只是千岁,上面还有人压着他。
对于这些心里战术,曹阳一概无视,随手抬了抬,示意他免礼,便悠悠地品茶,也不问他为何来此。
徐明辉略显尴尬,顿了顿后,再次拱手说道:
“魏王爷,下官此次前来,是奉陛下的旨意,来调一支军队护驾,并召魏王爷您前去觐见的。您看这事儿十万火急,咱们是否现在就动身?”
曹阳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盏,不答反问道:“困顿于云州边境终究还是太危险,睿王爷为何不直来旬阳县?本王已在此设下美酒佳肴,只待恭临。”
这句话看似和气,可曹阳却是闭口不提当今圣上曹德孟一句。
仿佛这世上已经不存在这个人。
徐明辉心中不由地一沉,稍稍定了定心神后,再次拱手行礼,说道:“魏王爷,天子别驾云州,理当由魏王爷您去恭迎,岂有反着来的道理?”
“嗯?”曹阳有些疑惑的轻嗯了一声,问道:“本王自收到圣旨后,便日夜不歇地从庆安县赶至旬阳县,三四日的功夫,睿王又为何不往更安全的北方来?”
“是哪门子的道理,让他可以置圣上的安危于不顾?”
徐明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曹阳也不催他,悠哉品茶一二后,见他没了说辞,便起身径直离开。
徐明辉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心中不禁哀叹连连,这种差事怎么落在他的头上。
两头不讨好!
就是此刻叹息一声都不敢出声,当真是憋屈。
无奈,他只得先回去,试着看能不能添油加醋一下,好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毕竟,他可不想死,更不想背着这种黑锅冤死。
丰京城内还在施行戒严,但相较于前些时日,已经要送了许多了。
至少百姓们可以在白天出城了。
整整憋了快一个多月,当真是差点饿死人。
更有许多百姓听闻云州境内的政策好,还有猪肉吃,便想逃去云州的,结果被官兵强行赶了回来。
不过当开放了城门的进出后,一些关于丰京城内具体人事变动等等的情报都慢慢传了出来。
曹阳在看完舅舅柳公明的暗信后,动身来到苏月玲这里进行二次核对。
大体想差不多。
曹阳问道:“当初你们说可以随时让宁王再死一次,如今可还能做到?”
苏月玲坐在梳妆镜旁,一边卸着头顶的玉簪发饰,一边回答道:
“回王爷,宁王现在以代行监国为由,入主东宫,已是很难再有机会行刺了,还请王爷理解。”
曹阳并没有不满的意思,且走过来搭在她的手腕上,一番探查后,说道:“你最近要注意少饮冰凉之物,当心宫寒。”
“是,王爷。”
苏月玲躬身领命,站起身来,伺候曹阳更衣,而后一同来到床榻边。
用身心服侍。
服侍的过程中,苏月玲双手撑着曹阳的胸膛,问道:“王爷,您现在可是有什么打算?”
曹阳问道:“你这是想吹一吹耳旁风吗?”
苏月玲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能说服王爷南下攻打丰京城,妾身远在西楚的父母亲族也能好过些。”
曹阳任由苏月玲抓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放心,你父亲身居三品,这种时候不会有人为难他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