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静静地欣赏她脸上的羞赧,不置可否。
他仅有的几次恶劣小心思几乎全用在了姜思宇身上。
挺喜欢看她被逗时,身上那股生动、鲜活劲。
姜思宇指了指垃圾桶,“你该不会以为用一碗炒年糕就追到我了吧?”
“原来还没有。”谢祁嗓音带笑,“那我再努努力。”
“……”
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态度反而把姜思宇搞得不好意思了,“哦。”
对话告一段落。
谢祁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姜思宇坐他对面始终维持优雅端庄的坐姿。
端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什么,全然顾不上什么优雅了,弹起身来到对面,弯腰抢过谢祁手中的鼠标,试图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她垂下来的头发,有几缕扫在谢祁脸上,顺着下颚滑到锁骨。
谢祁身子微微往后,抬头撩起她的头发拨到她耳后,“慌什么,我都看到了。”
轻轻慢慢的语调泛着哑。
姜思宇呼吸一窒。
她尽量忽视对方手指擦过耳骨带来的酥麻感,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话上,“看到了啊。”
声音有点飘。
谢祁靠在椅背上盯着她染上绯色的耳垂,轻嗯了声,“你在等我回来。”
话落,视线里的那抹红又深了一个度,且开始往脖颈锁骨蔓延。
谢祁眸色微暗,偏过头,正好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在震动。他一手拿过手机,一手拍了下姜思宇的脑袋,“晚点聊,我有点事。”
“啊,好。”姜思宇放下鼠标直起身,回到对面坐好。
她长舒了一口气,好似终于从缺氧的状态中活过来。
姜思宇这个星期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内心唯一的期待是,谢祁什么时候回来。
某天下班之前她把自己的屏保问题设置成了:谢祁今天回来了吗?
一天要输上好多次“没有”,输一次叹口气。
她妈妈以前说叹气会使人变老,姜思宇觉得她这几天估计老了好几岁。
本来想等他回来再改掉,不料被当事人看了个正着。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多想,脸上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我发了个位置在你手机上,你看一下。”
“嗯嗯,我知道。”
“好的,姜警官,我明天再回一趟北城。”谢祁低低的嗓音从对面传来,把姜思宇的思绪拉了过去。
姜警官?
她眼皮微动。
谢祁忙完发现姜思宇在走神,他走过去,面对她半倚在半公桌上,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姜思宇回神,微微仰头,“忙完了?”
谢祁颔首,“你等我回来是想我——”
“不是。”姜思宇没等他尾音落下就大声回答,“是因为我想你帮我分担公司的事。”
“跟我想的一样。”谢祁垂眸看着她,“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姜思宇眨了眨眼睛,睁眼说瞎话,“我没有啊。”
谢祁抬了抬眉梢。
姜思宇赶在他开口之前,站起身往外走,很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刚刚跟警察通电话是因为姜天的事吗?”
“不是。”谢祁笑着跟上她。
“那是什么事?”姜思宇红唇微张,“该不会是因为上次那个赌博软件吧?”
“不是。”两人来到电梯前,谢祁按下往下键,“你不是告诉我有事情要找警察?正好有点事。”
姜思宇下意识问:“什么事?”
谢祁嗓音淡淡,“重新调查我爸妈那次车祸事件。”
姜思宇不解:“那你不都知道结果了吗?”
电梯门口,谢祁示意她先进去,“凶手还没受到惩罚。”
姜思宇心里一紧,“他……我是说我爸不是已经没了?”
谢祁背靠在电梯上,一手撑着扶手,不紧不慢地反问:“谁说凶手是姜年了?”
姜思宇蒙了,“不是你自己承认的?”
“我承认我是回来报仇。”谢祁说。
姜思宇歪头回忆了下,他好像是没说过凶手就是姜年,“那你说跟我脱不了干系?”
吓得她那段时间提心吊胆。
“这公司有一半是我爸妈的,我要拿回来跟你拖得了干系?”谢祁的语气跟上次没什么区别。
给人的感觉却少了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姜思宇眼睛一亮,“那你怎么还没拿?”
谢祁立马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说呢?”
姜思宇视线飘忽不定,“不知道啊。”
谢祁言简意赅:“让着你。”
“……”姜思宇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
她真的不想年轻轻轻就承受这么大压力。
她对这个公司没有感情,也没那么强的责任心。
咸鱼就是咸鱼,就算翻身,也是咸鱼。
她只想当一条快乐的、自由自在的小咸鱼。
谢祁看着她急于撂担子的模样,倏而一笑,“你好像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
姜思宇身子一僵。
好在电梯适时到达停车场,她僵着身子走了出去,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坐上车,姜思宇默默系上安全带。
心里在想要怎么把那个问题忽悠过去。
余光扫到谢祁棱角分明的侧脸,她无声叹口气。
这个人太难忽悠了。
脑子里暂时没有答案,又受不了这种僵持的气氛,姜思宇清了清嗓子问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你刚说你爸妈的死跟姜年没关系,那是谁?”
谢祁双手操控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场,“才刚立案。”
意思是他不知道。
姜思宇不信:“你肯定知道。”
否则他不会报案。
没等谢祁回复,她又小声问:“是顾朋兴吗?”
谢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