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画完后,她还认真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转头朝月兰岑招手道:“月兰岑!”
月兰岑稍顿,大步走进屋内。
晏归荑有求于人,乖巧的把图递给月兰岑:“喏,你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注意着,没敢碰到月兰岑的手,尽管这手修长如玉,奈何美男不让摸。
晏归荑忍痛从他手上收回目光,旋即灼灼盯着月兰岑的脸。
月兰岑微微一怔,不动声色把图搁在脸前,遮住了晏归荑炽烈的目光。
晏归荑撇撇嘴,咕哝了一句:“小气鬼,喝凉水。”
月兰岑眼皮一跳,只当没听到她的话,把图放在桌案上,指着被圈起来的地方道:“你想去这里?”
晏归荑想着还在千里姻缘一线牵舆图上不断移动的小点,皱了皱粗黑的眉头。
她挠了挠头,勉勉强强道:“算是吧。”
月兰岑抬眸看了她一眼:“这里是梅岭。”
不等晏归荑开口询问,他薄唇轻抿,又接了一句:“是去白麓书院的必经之途。”
闻言,晏归荑眼光大亮,忙打开千里姻缘一线牵看了一眼。
果然,漠山骨如今所在的地方,距离白麓书院不远。
在西域舆图上,白麓书院呈一座耸立的方方正正的院落,还带着点亮光。
她起初还想过漠山骨会不会去白麓书院,只是对舆图上的各处不熟悉,没敢确定,如今有了月兰岑的话,倒是能放下心来,看样子漠山骨是重回白麓书院求学去了。
相比漠国皇都,白麓书院的危险程度肯定要低上许多。
她记得西域的四大书院超然物外,游离于权势之外,欢迎各国的优秀学子入学。
她要是能成为白麓书院的学生,就算是漠国军找过来了,有山长名师相护,说不准能苟住一命,再者,书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青年俊才,保不齐她还能因祸得福!
晏归荑越想,脸上笑容就越盛。
忽然,一道熟悉好听的清冽嗓音在耳边响彻,打破了她的痴心妄想。
“白麓书院时有山长名师讲经,讲文,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我可以将你送到梅岭,那里距白麓书院不远,沿途也有师长接引生员,你莫担心。”
月兰岑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冷水,左手持杯,灌入喉中。
说这番话时,他眼神平静,声音缓和,看不出一丝端倪,晏归荑却慌了神,忙道:“你什么意思?你把我送到梅岭,就要与我分道扬镳了?这么无情?!”
不是大哥,好感度才刷到50,距离八十还有一段艰难路程,你就这么放弃了?!
我不允许!!
晏归荑在心头呐喊,连连尔康手。
月兰岑顿了顿,眼神柔和地看了她一眼。
他略有些疲倦地闭了下眼,轻声道:“我本就该是个已死之人。”
听了这话,晏归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死不死的!净说晦气话!我都把你救活了!放心,有我罩着你,没人能杀了你!”
准确地说,被神豪系统绑定成为男神一员,无论如何都得是起飞的牌面。
他想死,也得问问系统是不是同意!
晏归荑豪情万丈地想着。
“叮——神豪系统不能起死回生,望宿主理解。”
晏归荑:“……”
须臾,月兰岑睁开眼,摇头笑了:“如今无人追杀,确是不会死了,但我此生只想寻一处山野,盖一房木屋,种几亩稻田,看云卷云舒,听花开花落,足矣。”
晏归荑看着月兰岑淡然的神色,好像下一秒就能羽化飞仙,不由嘴角一抽。
她吞了口口水,面饼脸紧紧盯着月兰岑,唯恐他想不开,苦口婆心道:“你人长得这么好看,武功好,内力也深厚,一看就不是俗人,咱们一起去白麓书院多好!我还能给你当个陪衬!再说,我长成这样都没你这么丧!能不能振作起来?!”
说话间,晏归荑眼中掠过一抹烦躁与鄙夷。
她这人最烦的就是不惜命的丧逼,通过系统分发的资料,她也能看出月兰岑有着很痛苦的经历,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如果不是她软磨硬泡,他也不会跟她同行结伴。
与她相比,他也没倒霉到哪儿去吧?
她可是妥妥的开局国破家亡的祭天剧本,又是个猫嫌狗憎的丑穷惨,他最起码还比她多了一副好皮囊,被神豪系统给看上了,这种欧皇体质换作她肯定没戏。
“世界多美好啊?美人美酒美食,天地之大,还有许多你没看过的景色呢!”
“你知道西域之外是什么地方吗?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吗?知道天外天有什么吗?知道水为什么能灭火吗?知道什么是可乐雪碧汉堡包吗?”
晏归荑冷着脸说完,看着月兰岑愕然的表情摊了摊手:“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年纪轻轻就要归隐田园了,老了都没人给你送终,就死在你搭的那小木屋里,人都臭了也没人发现,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好看的皮囊,变成一堆臭肉,不可惜吗?!”
晏归荑一脸的痛心疾首,蒲扇般的手掌使劲拍了拍桌案,把茶壶震得直跳。
月兰岑星眸圆瞠,生平头一回听了旁人话,生出些揪心之感。
“我知道你有难处,别怕,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就是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难道不想报仇?你看看你胸口,那么老大个血洞,你再看看你的手腕,经都被挑断了!不疼?”
晏归荑双手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圆形,绿豆眼看向月兰岑,瞪得很大。
万里长征都走了一半了,她不可能放任月兰岑离开,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月兰岑往后余生的幸福生活,都得改变这个丧逼的想法!
“我告诉你,有仇不报非君子!”
“这仇,咱得报!”
晏归荑掷地有声,粗犷的身材在这狭窄的屋舍里,都显出了豪情壮志。
月兰岑静静看了她片刻,尽管她这话有些像歪理邪说,但听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