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观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薄的笑容,眼眸冰凉,“不知陛下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她并非青楼女子,她被人所追杀,也是可怜,不过是个乌龙罢了。”
傅致远抬头间,掩去眼中的杀意,“你从小就不惧宫里的束缚,如今还随着性子胡闹,也是不成的。”
傅云观的眼中含着几抹讥笑,“北齐国有陛下,我等宗室子弟,只得游手好闲,一切都仰赖陛下。”
看着傅云观不卑不亢的样子,一时间,竟让傅致远找不到错处。
凭什么都是父皇的皇子,他从小被流放到边境,饱受边境的风霜,
而六皇子傅云观在京城受万人敬仰,风光霁月,无论是才华还是文韬武略,他都比不过傅云观。
他也知道傅云观不安分,想谋夺他的皇位。
帝王之间没有兄弟情,有的就只有骨肉相残。
两虎相争,傅云观也未必肯手下留情,同样的道理,他已将傅云观视为死敌。
在政权中厮杀到底。
傅致远目光微沉,“六弟一向洞若观火,以后你我兄弟齐心,匡扶傅家江山。”
傅云观表面淡然,深黑色的瞳孔扫过一丝肃杀之色,落在裴行晏的身上,“听闻太平侯明日要纳妾,本王会亲送贺礼,前往侯府。”
傅致远和裴行晏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是浓浓的不解。
这傅云观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为何突然关心裴家的事情……
实在是令傅致远费解。
裴行晏眼眸凛冽,并未理会傅云观。
自然,傅云观从始至终,都不曾给他好脸色。
三人歌怀揣着自己的算计,整个宣室殿的气氛是说不出来的波谲云诡。
傅云观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天幕完全黑了。
心里挂念着莫初歌,他脚步匆匆,走过抄手游廊。
和李嬷嬷打着照面而过。
李嬷嬷跟他说,今早他带回来的那一位娘子,在南苑休息。
傅云观赶去南苑。
彼时莫初歌刚刚睡醒,头发松散,不挽发髻,只在发间簪了水头极好的翠玉梨花簪。
和身上一袭天青色大袖长衣,交相呼应。
站在淡粉色的芙蓉花下,是那样的让傅云观移不开眼。
莫初歌的视线往这边一扫,只见站在不远处的傅云观缓缓走来,疏离淡漠。
他的声音沉稳,“南苑芙蓉未央柳,你站在这芙蓉花下,倒真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即视感。”
莫初歌欣然接受他的打趣,“一向冷酷的晋王殿下也如此肤浅么?”
傅云观嘴角噙着一抹笑,扯下一朵粉色的芙蓉,簪在她的鬓边,手指在花上慢慢的抚摸着,“娇花美人,果然赏心悦目,本王也是凡夫俗子,也喜欢娇艳的,说再多温柔的话语,倒不及这一句见色起意来得实在。”
和莫初歌目光交错的那一刻,傅云观的手微微一顿,克制住心中的一团火焰。
“殿下所言实在,哪有那么多的一见倾心,不过是见色起意。”莫初歌浅浅含笑。
傅云观收回手,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抹危险感,“明日你若是回去了,你丈夫脸上的表情该有多好看呢,我可要拭目以待。”
莫初歌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她还真有点期待裴行晏脸上的表情。
翌日一早。
莫初歌穿戴整齐,便坐上晋王府的马车。
傅云观使用半副仪仗送她回去,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经过长安的时候,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欢快的音乐声,在莫初歌的耳边响起。
琼脂提醒她,“大娘子,已经到了。”
只听裴家的小厮家丁开始议论,“这晋王殿下好大的排场,果然是皇室。”
莫初歌并未急着下马车,而是在等裴行晏把林灼灼接回来,进行敬茶的时候,她在下马车。
礼乐声渐渐淡了,约摸着时间差不多,莫初歌这才扶着琼脂的手,下了马车。
她身穿一袭白衣,头戴和田白玉的首饰,尽显侯府主母的端庄大气。
在场的宾客们看到莫初歌的那一刻,皆是吃了一惊,看见莫初歌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鬼,恐惧到极致。
“你……不是跌下悬崖死了么?你究竟是人是鬼?”裴行晏的二婶婶白氏见到死而复生的莫初歌,吓得语无伦次,由着身边的丫鬟搀扶着,才能勉强站住。
莫初歌冷冷地瞟她一眼,嘴角噙着最浓烈的笑容,走进裴家的正厅。
“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侯爷和林姑娘新婚大喜,不曾想我还能赶上,讨杯酒吃。”
莫初歌清洌的声音铿锵有力,裴行晏和林灼灼豁然转身,所有的好兴致,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看,你们脸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至极。”莫初歌的笑容丝毫不减,眼神带人嘲讽。
不顾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莫初歌走到上座,转过身的瞬间,甩开广袖。
她故作诧异地看着两人,“大喜的日子,别因我的到来,耽误你们的及时,岂非是我的罪过。”
莫初歌冰冷的目光落在林灼灼平坦的小腹上,面上含着最浓烈的笑容,“此前侯爷说你我有缘,的确如此,这妾得茶,我生怕错过。”
林灼灼满脸不屑。
当着众多亲戚的面,裴行晏脸色平静,“既然没有死,这两个月,为何不回家?”
莫初歌手臂搭在桌子上,垂着眼眸,“我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跌入悬崖,我命不该绝,被晋王身边的人所救,在梅花镇休养了两个多月。”
听闻晋王这两个字,裴行晏的脸色骤然一变,目露冷光,“既然回来了,便不要给我生事,灼灼已经有了两个月的生身孕,你若是再不安分,难过的只有自己,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灼灼扬起巨傲的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莫初歌。
一袭大红嫁衣的她分外妖娆,就直勾勾的看着莫初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笑意,“你回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