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炸鲜奶的功夫,冯芜又跑到窗口要了两份红豆粥,食堂阿姨分外热情:“老板娘,您去坐着,好了我给您端过去。”
“”冯芜耳廓滚烫,“阿姨,您唤我阿芜吧。”
“喊啥都行,”阿姨笑呵呵的,“这炸鲜奶本来我不会呢,老板把我送到港式餐厅学了段时间,就预备着您过来吃。”
冯芜歪歪脑袋,第一次听说这事。
“这马上放假了,”阿姨说,“到时候您有想吃的,尽管过来,我不放假。”
“”冯芜顿了顿,“您怎么不放假,不用跟家人团聚吗?”
“我爱人孩子都在珠城,”阿姨说,“公司也要有人值班,那我就来多赚点,我们老板给钱可大方了。”
随意闲聊几句,冯芜没麻烦阿姨,自己用托盘端着红豆粥回包房。
房门没关,留了条细缝,想了想,冯芜用脚尖踢了踢门,代替了敲门的动作。
里面男人一声磁沉的“进”后,冯芜才用肩膀推开门,端着托盘入内。
望见她进来,傅司九眉头皱出深褶:“你敲什么门,我以为是别人。”
“啊,”冯芜把托盘放下,“怕吓到你。”
“”傅司九唇角淡抿,无奈,“都说了,在想事情,不是冲你。”
“又没关系,”冯芜不介意,“就敲个门嘛。”
又不是多大的事。
傅司九瞪她:“你别气我。”
“”
这怎么又气他了。
冯芜鼓鼓腮,自己捏了个瓷勺,抿了口清甜香稠的红豆粥。
“我都不想说你,”她小声咕哝,跟自言自语似的,偏又能让他听到,“你也太容易生气了,你该学学我,你态度这么恶劣,我都没有生你气,还很大方、宽容、温柔地原谅了你。”
“”傅司九眉骨一提,浪荡不羁的调调,“你给我说大点声。”
冯芜咬咬瓷勺边,怂了:“夸你呢,说我男朋友好帅,人美心善,难怪大家都在背后夸你。”
傅司九额角抽了下,没好气:“骂得可真难听。”
冯芜下唇微嘟,嘀咕明明是在夸他,怎么就听成骂他了。
正堵着气,门外一道窸窣脚步声,紧随其后,卢行添喊了过来:“小九,在吗?”
听他语气似有急事,冯芜率先跑去把门拉开。
“在就好,”大冷的天,卢行添额角挂着汗,“冉总,冉月的爸爸来了。”
“”冯芜怔忡住,懵懵地回头,“你把冉月藏了?”
“说的什么屁话,”傅司九气的脸色发青,“你给我咽回去!”
冯芜水润的瞳孔漾着狐疑:“那为什么人家来找你?”
傅司九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向卢行添:“问你呢,为什么?”
“”卢行添抓抓头发,烦躁得很,“我怎么知道!他就很着急的样子,说他女儿不见了,问是不是来找你了。”
“没,”傅司九言简意赅,“你这样回他。”
“”
这也。
有点。
绝情吧?
冯芜眼睫抬高了点,温声道:“行添哥,你让冉总进来。”
“哎,太好了!”卢行添一拍大腿,立刻退了出去。
“和我无关,”傅司九冷腔冷调,“我没见过她。”
“”冯芜觑他,“没说和你有关。”
傅司九:“你刚才说了。”
“我错了,”冯芜认错认得丝滑,“简直错的太离谱了!”
“”
一点、都不、爽!!
冉月的父亲冉洲是位五十多岁的儒商,妻子生下这个女儿后便难产去世,这些年,他一个人把女儿养大,若非逼不得已,总不会跑来这边跟傅司九找女儿。
冉洲略微拘谨,似乎是觉得这种行为不大好,却不得不如此:“我也是没办法了,月月两天联系不上了,自从上次在展会”
说到这,他窘迫地看了眼冯芜:“回到家后郁郁寡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想着过段时间总会好的。”
冯芜听的认真,她无意为难一位父亲:“您找来这儿,是冉月出门时有交待吗?”
“”冉洲顿了下,“她说,寒假想去加拿大滑雪,要出去看下装备,我见她难得有心情,便同意了,可昨天出门后,就没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而他会来找傅司九,自然因为冉月说的“看下滑雪装备”。
若论知名,帕顿的滑雪装备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身边亲近的人我都问过了,”冉洲说,“这也是实在没办法我怕她又抽疯,突然跑来找傅总”
言下之意,他怀疑冉月留傅司九这儿了。
这话不雅,一个女生留男人这边过夜,能发生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冉洲自己知道,问的磕磕绊绊。
“冉小姐没来过,”冯芜理解他的心情,温声,“这几天,我跟傅司九基本都在一起,并未见过冉小姐的影子。”
托伍全的福,她守傅司九守得严。
冉洲大约急昏头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脱口问:“那你不在的时候”
话未讲完,卢行添重重咳了下,提醒他别说错了话。
这把傅司九想成什么人了,难道他还会趁着冯芜不在,将冉月藏起来?
冯芜往对面觑,某个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回望她,似乎在质问她将人放进来就是为了污蔑自己吗?
“冉总,”冯芜别开眼,心虚,“我不是因为他是我男朋友才帮他讲话,就他不会拐别人家女儿的,您知道柳下惠吗,就他——”
一片死寂中。
冯芜默默吐了五个字:“当代柳下惠。”
傅司九:“”
卢行添满眼震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上下打量他,似乎在探询他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傅司九脸色铁青,咬肌鼓着:“看、你、妈!”
“”卢行添撇撇嘴,“看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