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凌晨时结束,第二天晴空万里,但没等大家高兴一会儿,雷阵雨又来了,张秋月骂骂咧咧:“什么鬼天气,我都快被蓑衣里的自己蒸熟了。”
大人身体免疫力强还好,小孩已经开始踉踉跄跄站不稳了,黄大队长看到了怕出事,举着喇叭喊:“下雨小孩就回家,别耽搁,要是感冒了,大队是不出一分钱的。”
张秋月听到忙指挥两个小孩回家。
但雷阵雨,来的快,去的夜快,刚刚还乌云压顶,电闪雷鸣,恨不得把天空劈成两半,但没一会儿艳阳高照,张秋月不经意的抬头,发现一道彩虹架在空中,散发着七彩光芒,漂亮的很。
“老二媳妇,你快看,彩虹!”
绕钰清顺势看去,果然是彩虹,侧头见婆婆笑得开心,也扬起一抹笑:“很漂亮。”
“是漂亮。”
张秋月自从离开家乡开始,就没见过彩虹的存在了,现在乍然看到,心底也有些雀跃。
“张秋月,干活!!!”
黄大队长指着张秋月喊。
不等张秋月把他骂一顿,他又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去另一个地方,中气十足的骂下一个人。
张秋月只能咽下这口气埋头苦干,还不忘跟绕钰清吐槽:“你别看他可怜,七十来岁了都没有任何的威严,他可是坑了我们大队不少人的钱,因为他都是让他闺女或者媳妇记账,咱们都没证据,因为他贪,大队欠咱们家的就有一百七十三块和八百斤粮食。”
“那么多?”绕钰清有些震惊。
他们生产大队都没欠那么多。
“咱们是外来户,给的最少的就是咱们家,先前我也闹过,但仓库空空如也,我也没辙,今年年底分红我不扒他们一层皮,我跟他们姓!”
张秋月越在这生活,越觉得原主暴躁情有可原。
家家户户本就没多少钱,没多少粮,结果全进了黄大队长的口袋里,谁能舒坦?
“今年黄大队长不是要下岗了吗?”绕钰清在红旗大队待了几个月,也发现了红旗大队的人对于黄大队长这次下岗持统一的意见。
“是啊,所以只能让冤大头把我的账填平。”张秋月觉得黄大队长欠了一屁股债,等着下一个大队长来处理,可真行。
“那咱们家支持谁当大队长啊?”绕钰清好奇。
“今年肯定有人家争取大队长的岗位,谁给的好处多,我们就支持谁呗。”
多么简单一件事儿。
绕钰清: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轰隆隆——
又下雨了。
他们割稻子的还好,晒谷场的各位老头老太太都要累疯了。
一天收东西、晒东西八百遍。
收割进行的如火如荼,等所有的都结束后,大家迅速开启犁地模式。
现在生产队,是有专门的农家肥的。
毕竟化学肥料需要积极争取,很难获得,所以大家就挥多积农家肥,比如说割捞苲草、挖河泥,猪粪牛粪放到到池子里,封好进行发酵。
挑肥料也是苦力活,周老二和周老大都被派去干活了,老大偶尔会偷偷懒,受的苦好一些,像是周老二,那肩头都秃噜皮了,看得就疼,绕钰清在家看到了,劝道:“你也别那么拼命。”
周老二抿抿唇:“我不习惯偷懒。”
他做事情有点轴,能做好,就会努力做到最好。
绕钰清自从结婚以来劝过很多次,但都无济于事,她都搞不懂,为什么老四那么懒,老二那么勤快,都不像是亲兄弟。
“老二……”张秋月走进门,正好看到周老二光着膀子。
他一手撑着床,一手给绕钰清摇着蒲扇,健硕的肱二头肌,粗壮的手臂,纹理清晰的腹肌露出来,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古铜色的肌肤上散发着男人炙热的野性!
肌肉紧而不厚,流畅,站在那里就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张秋月瞧着他身材,给他竖起大拇指:“老二身材不错。”
周老二麻溜穿上衣服。
他自从发现光着膀子无论男女都看他之后,只要是出房间门,都会关起门,免得被人盯着瞧,但在屋子里,又面对着他媳妇儿,他自然不会在大热天还穿的严实。
老娘突然出现吓他一大跳,被夸之后更是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张秋月乐:“害羞什么。”
周老二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回:“没……”
绕钰清见自家男人那么羞涩,感觉他实在是有些可爱,但也替他解围:“妈,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你公公去赤脚大夫那买了两幅膏药,你让老二贴上,本来是他要送给老二的,但你公公认识的一个人要做家具,把他约出去了,我就来送膏药。”张秋月还上前瞅了瞅老二肩膀,破皮了,有几块地方都能见到肉,让她把膏药递给绕钰清后,吓得接连退后几步,看向周老二的眼神也是恨铁不成钢:“你蠢不蠢,疼了不懂少干点?”
周老二沉默。
他不太懂。
但又偷偷看着那两幅膏药。
他爸其实从小对他都不错,但这还是第一次他为自己花钱,周老二心底有些感动。
张秋月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没再跟他掰扯,正当她转身离开时,就听到闷葫芦开口了。
“妈,我爸去哪了,要帮忙吗?”
“不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你爸也不可能双抢的时候替别人打家具。”
“哦。”
周老二有些遗憾。
绕钰清看婆婆嫌弃脸,也把药膏贴在老二肩膀上,疼得周老二皱了皱眉,旋即又感觉凉意从肩膀传来,最近几日的刺痛感都消散了不少,让他整个人变得轻松许多。
绕钰清道:“公公对你还不错。”
“我爸觉得我比较安静,干活勤快,最像他。”周老二也觉得自己最像亲爹。
自小他跟着老爹学习木工活,也正是因为学了恨久,他才能打家具给妹妹出嫁。
绕钰清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