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捐出去”这事，还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了？有问题吗？”
见二人久久没回应，苏榄忍不住追问。
呃。
有问题。
问题很大。
两人对视一眼。
终于，其中一人在另一人的眼神鼓励下，站了出来：“苏总，您的意思是，都捐了？”
“对，一分不留。”
苏榄一字一句，发音清晰。
其实，她也在试探。
试探系统的反应。
按照系统规定：她花出去的钱，必须符合市场规律的最高值。
比如说，她要给员工发高薪，可以。但最高也就是业内公认的薪资上限。不能更多。
不然，她早就无止境给员工们发奖金，把家产造没了。
捐款，更是等于直接往外扔钱。
而且也没听说过谁捐全部身家的。
这绝逼违规啊。
但，系统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很奇怪啊。
苏榄忍不住用意识召唤系统：“喂喂，你出来！”
【有事？】
自认为有人文关怀的系统，还是很体贴地闪现。
苏榄也不客套，直奔主题：“捐款的事，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
系统反问得理所当然。
苏榄无语。
“捐款哎，把钱直接扔出去哎。超过业内捐款比例的上限哎。你确定不违规？”
她也不想故意给自己找事。
但她需要试出对方的底线。
好以此为据，安排往后的败家事务。
【捐款是善举，并不算把钱扔出去。而是用自己的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一次，系统却另有一套说辞。
苏的眼睛，亮了。
“把所有家产都捐了也可以？”
【善心无大小。】
系统坦然。
【不管是捐一分，还是捐几十亿，都是善意，无分轻重。】
“真的没上限？”
苏榄对那些神叨叨的禅语没兴趣，她只关心这个实际问题。
【善意无限，大爱无疆。】
苏榄的心，瞬间篷起一朵烟花，开心到飞起！
她知道，她的任务，要完成了。
再无压力，她回到奢华豪宅，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原主的这个房子，住起来是真舒服啊！
特别大。
特别干净。
空气也很清新。
更没有多余的邻居互相添麻烦。
……
这样的环境，连呼吸都要舒畅很多呢。
对比起来，自己那个现实的住处，就很不忍直视了。
五十多平米的一居室，属于典型的老破小。
楼上漏水。
生活阳台和卫生间时不时上演“滴答滴”，每每找上门去，再三扯皮，人家也舍不得找专业工人，只自己买些东西涂涂抹抹糊弄一番，暂时止住。然后过一段时间依然故我。如此循环。
长期下来，她家的顶部和四周石灰墙壁，到处起皮掉灰。
楼下冒烟。
一对靠捡垃圾为生的老夫妻，舍不得开油烟机，还迷信，在家里供着香火，一天三顿饭，外加一天三炷香……天天对着她家灌。
从墙壁到家具乃至键盘充电器，就没有不被熏黑的。
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咽部和肺。大大小小不断出问题，最后甚至手术。可哪怕手术后，人家也依然在烧……
这么多年，各种协商、找物管、甚至报警，都没有实质效果。
永远都是答应得好好的，说要“改善”，但之后依然故我。
因为他们真的不舍得开油烟机，真的迷信要在屋里烧香。这个本质不可能改变。
偏偏他们还又老又穷，什么都没有，唯有老命两条……
苏榄曾咨询律师同学，同学直接说:你永远耗不赢的，赶紧挣钱搬家走人吧。
是的，理论上，你有无数种维权方法。
但实际操作上，你拿这样的老人没有任何办法。
唯有多多挣钱快快搬家保命。
就像，她们楼道里，永远充斥着各种猫屎狗尿和其他各种异味。
电梯也三天两头就坏。因为有人为了省钱，违规将住宅当货仓。
用运人的梯子来运货，自然三天两头就把电梯压坏。
……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你可以说是别人“素质”不够。也可以去各种反映维权。
但最后，都限于“现实”二字，只能一天接一天生活在这种的地方。
也是那时候，苏榄才明白，很多人和事，不是“按理”该怎样，就会怎样的。
一切，在你从口袋里掏出筹付时，便已决定。
那套房子，是她工作好几年，省吃俭用攒首付，才买下来的。
位靠火车站和高架桥，充斥着火车鸣笛和汽车尾气。还有火车站周边独有的乱：行走的疯子、残疾的乞丐、喧嚷环境下掩藏的小偷……
这些，她不是不知道。
可相对而言，这是她能买得起的最便宜的房子。
而会买这种房的，也同样都是经济不好的人。
疲于奔命的他们，为了生存，已然拼尽全力。其他的，真的只是奢谈。
坦白说，长期住在那样的环境，身体都要差些。
而长期住在这窗明几净空气新鲜的大别墅，只怕也会健康长寿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