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月越弹越自在,玉指纤纤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影子,眼见就要弹到高潮部分。
嘣嘣两声,那五根琴弦居然齐齐断裂,竟是被不知名的暗器割断。骤然松开的琴弦向着两边飞速迸开,瞬间将云奕月的双手割裂数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云奕月啊的尖叫一声,她只感觉自己双手剧痛,鲜血从手背涌出,滴滴答答落在琵琶上。
锦袍公子骤然变了脸色,大声叽里咕噜呵斥一番,外界瞬间没了动静。
褚钰慌忙将云奕月揽在怀里,喝道:“杜仲,快拿止血药粉来。”
杜仲从怀里掏出大肚瓷瓶递了过去,褚钰急急接过来往云奕月的手背上洒去,这药粉劲儿很大,云奕月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锦袍公子冷冷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快将琵琶扔掉!”
云奕月双眼含泪:“要你管!这琵琶是阿钰哥哥送我的,须得小心拿放。”
杜玲小心翼翼接过琵琶,用衣袖揩干净上面的血渍。
杜仲问道:“钰公子,小姐,这网中人该如何处置?”
褚钰狠狠的瞪了一眼被困牛皮网的锦袍公子,冷冷吩咐道:“送到三叔那里拜托他看管几天,我们稍后再去提人。”
褚尤自打几年前的‘癔症’痊愈之后,他如今在景义城的城防守卫军中任职,手下都是些莽汉,素来没轻没重。
褚钰明摆着是要磋磨那人,叫他吃点苦头。
锦袍公子并不担心自己即将被送往何处,他紧盯着云奕月的受伤双手和那张痛苦扭曲的小脸,面色不虞。
褚钰将云奕月打横抱起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带她前去药堂诊治包扎。
云家药堂中,谢大夫一边给云奕月清理伤口一边摇头叹气:“小丫头这是又往哪里淘气去了?幸亏只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不然你以后怕是再也弹不了琵琶。”
云奕月皱眉看着自己那几乎被包扎成猪蹄的双手:“大夫,我的手大概多久才能长好?”
谢大夫慢悠悠道:“快则半个月,慢则两个月,记得定期换药。若是想让手上的皮肉恢复如初,这段时间不但要忌口,更忌弹琵琶以免伤口裂开,一定要静心休养。”
云奕月不由得暗暗叫苦:怕是江岚那边等不得,她这次可是偷偷带着人溜出来的,若是自己一个月都不能弹琵琶,那又该如何压制江风权这个恶人?
这边杜仲带人钳制着牛皮网中的锦袍公子,管他究竟是谁,反正一律当成犯人对待,押送至城东的武骧营中,差人进去通报。
没过多久,贺参领亲自带人前来接管,他是个粗犷大汉,毛发浓密,还未见人先闻声。
贺参领打量着牛皮网中的人,嘿嘿一乐:“杜仲,你这又是捉的什么鸟儿?”
杜仲将人往前一推:“这个可厉害了,惯会啄人眼睛,你们须得小心谨慎看守。”
贺参领搓了搓手:“正巧兄弟们有些时日没逗乐了,就拿他热热场子。”
江风权眼睛一眯,锐利的眼神中骤然带上几分戾气,犹如寒冰般冷意刺骨。
贺参领吩咐将人押送到牢中,然后亲自去回禀顶头上司褚尤褚校尉,却避重就轻只说是褚家送来个小毛贼,借个地儿关押几天。
褚尤根本没在意,随意摆摆手让他自己做主。
贺参领咧着大嘴笑着出来,他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走,去玩两把。”
牢中有一块围起来的空地,被改造成了格斗场,时不时就会有犯人从牢中被揪出来扔到场中,打赢了自然好吃好喝,输了就扔在一旁犹如烂泥。
贺参领出现在格斗场中的时候,牢中的犯人们都暗暗捏了把冷汗。
这贺参领最大的本事就是那一身堪比壮牛的力气无人能敌,他曾单手举起一名犯人狠狠摔在地上,直接将人摔断数根肋骨,口吐鲜血。犯人们看见他就打怵,生怕自己被挑中摔成肉饼。
贺参领冲着江风权扬了扬下巴:“小子,出来松松皮!”
江风权不紧不慢的从牢中走出来,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他只是冷笑一声:“区区鼠辈,还不配与我动手。”
贺参领还是头一次见到犯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他脸色一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儿就让老子好好给你盘一盘筋骨。”
贺参领伸开双臂,弯起双腿降低重心,以摔跤的姿势冲着江风权扑过来,想来个抱摔好好出出风头,顺便泄一下心头的火气。
江风权看着贺参领的眼神儿,就好像在看一头疯牛,他轻巧的往旁边一躲,这头疯牛向前冲过去,倔强的头颅却被人用手掌狠狠摁住动弹不得。
一位身穿黑袍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格斗场上,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贺参领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从自己的头顶往下压,不过他反应极快,身子一扭反而抱住黑袍人的腰身,抱摔还能继续,不过换了个人而已。
那黑袍人冷哼一声,站在原地任由贺参领使出蛮力。
一下两下三下……贺参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没能将这黑袍人抱起来,他额头上不禁沁出一层冷汗:今天遇见高手了。
黑袍人却骤然出手,反而将贺参领抱起来摔在地上,扑腾的满是尘土。
“咔嚓”一声,贺参领清晰地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骨头的清脆折响,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他却咬紧牙关闷不吭声:技不如人而已,若是呼痛则是连面子都不要了。
牢中围观的犯人们全都惊呆了,一向战无不胜的贺参领居然也有被人摔到地上的时候?
虽然挺解气的,可是却没有人敢欢呼,只能暗地里高兴。
几位军汉将黑袍人团团围起,没过两招就被齐齐扔飞了出去。
褚尤恰巧赶了过来,他冷冷的看着江风权和黑袍人:“阁下究竟是谁?”
江风权却反问道:“你是褚家人?”
褚尤抱拳说道:“在下褚尤,在这武骧营中任职校尉,还未请教阁下?”
江风权的态度客气了点,却也只是淡淡的回应:“江风权!”
褚尤并没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