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知道吗?
人就是她绑走的,压根不是因为什么病重。
“跟这有什么关系?”
“以往有摄政王压着,这些人才不至于太嚣张。”
“现在摄政王闭门不出,朝堂上都以郎尚书为首,赈灾的物资在他手中一过,就少了几分。
姜言非跟皇上说了,但皇上也无法,一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二来保他的官员太多,尹相也睁只眼闭只眼。
朝堂上乱作一团,城中亦是乌烟瘴气。”
伶舟樾越听头埋得越低。
最近在城里买东西,她已经明显感受到城中经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划分。
本来以为会有人管,现在看来,就是有人开始管了,边管边抢地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扶额埋头,完全不敢对上许折花的视线。
许折花见她这般,出声问道。
“摄政王这事,不会和你有关吧?”
伶舟樾脖子僵硬得像是生了锈,抬了好几下才对上许折花审视的视线。
“呵呵呵……”她笑得尴尬。
许折花很聪明,她刚才太紧张,暴露出心虚,现在她再反驳,就是不打自招。
她还一字未说,许折花已然猜对一半。
“你杀了他?”
“呵呵呵……”
伶舟樾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视线,避免对上许折花探究的目光。
杀是没舍得杀,可她都万事俱备,只差一个良辰吉日,就能抱着美男归了。
现在让她放手,她是真舍不得。
“他尸体在哪?要不我去问问叶一,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再不济,找找什么操控尸体的邪术,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摄政王露个面,先平了明面上这些混乱事。”
“……”
伶舟樾听他这话,眼皮都被迷得险些睁不开。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弄这么麻烦,你怎么不直接易容成李廷鹤的样子?”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李廷鹤身边的那些个也不好骗。”
“……”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最后许折花总结道。
“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身后势力盘根错节。
即便是没了摄政王,皇上也不敢动。
就连最底层的,也不敢拿来开刀,这样的皇上,扶着没意思。”
许折花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眉间的抑郁拧结难舒。
伶舟樾抿着茶,出声道。
“其实这次姜言非奉旨护送赈灾物资,倒也是个好机会。
这一路南下,哪些贪,哪些清,一眼可辨,他只需记下这些人的名字,贪了多少,又贿赂多少。
赈灾的不够,就拿那些贿赂的抵上,虽然是杯水车薪,倒也好过没有。
那些被贪的,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许折花摇了摇头,否定伶舟樾的提议。
“虽然摄政王不在,但他们身后还有各家世族撑腰,那些人无论是威望还是财力,都不可预估。”
伶舟樾却是坚定点头。
“我知道啊,抓他们就是杀鸡儆猴,那些蛀虫一个都别想跑。
有钱有名怎么了?这个世上,还得是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做主。”
“你是说……江家?”
说出这两个字后,许折花陷入沉思,半晌后又摇了摇头。
“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不敢惹那些世家大族。
听静婉公主说,前几日皇上约见那些个家主,也就掏出几个子儿,打发要饭的都不够。
即便都这样了,他还要亲自提笔,给他们写几个字,帮他们歌功颂德。”
“字呢?”
许折花两眼一闭,仰头叹息。
“别说了,回头就被那些个家主扔火堆里烧了。”
闻言,伶舟樾也是啧啧摇头。
那小皇上看着心眼多,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之前她以为摄政王安排靖安王假死,靖安王会顺势隐居幕后,暗中操盘。
没想到他是真的死遁,假死后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管了。
她揉着眉头,脑子里一团乱麻。
按照许折花的说法,要么尽快造出下一个能威慑朝堂,又能为百姓做事的李廷鹤,要么找到还活着的李廷鹤。
“现在暂时也只能这么做,即便是现在用不上这些人的罪证,日后也肯定会有用处,让姜言非小心些。”
她点了点桌上的银票,脸上神情晦涩。
“别忘了,成了亲,就去西南玩玩吧。”
许折花拿起桌上银票,足有正常书籍的厚度,在手中很有重量,少说也有万两。
“你这是从哪来的这么多银票?”
从伶舟樾手里出来的东西多少带点不干不净,这事他还是提前知道比较好。
“冯不渡现在代管摄政王名下所有店铺。
既然事情是因摄政王而起,拿他点小钱也没什么。”
许折花无奈笑了笑:“后续可都安排好?确定他们不会找我要?”
“肯定都安排妥了,即便是找到你这,摄政王也不会为难静婉公主的。”
……
海棠别院。
李廷鹤沐浴后,坐在庭廊下,整张脸漆黑如锅底,身上散发的寒气,连周围的空气也沾染上,气温降了好几度。
他不用去找,也知道伶舟樾现在不在河边。
一天到晚把他关在这儿破院子里,晚上人不见踪影,定是进城逛那些烟花柳巷之地了。
他提着酒坛子喝了一口闷酒,擦掉嘴角流出的酒水,横眼睨向墙边,低声喝道。
“出来。”
一道人影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抱拳朝他行礼。
“王爷,属下来迟,你受苦了。”
沧浪的声音随着风声飘进李廷鹤耳中,他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