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祖训,立嫡不立长,儿臣也没犯什么过错,凭什么我不是太子?”
想到什么,君百折轻笑道。
“君承舟能成为太子,是因为你更偏爱淑贵妃吧。”
皇上用尽力气,喉咙里也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哑声。
他挣扎着伸手去抓床幔上垂下的黄绸。
王御医已经先一步拉起黄绸,放到幔勾上挂着。
“那些庸医开的药,到底是不行,这是王御医亲自为你抓的药。
来,儿臣喂你,喝了后,父皇你说不定还能回光返照呢。”
皇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君百折大笑的脸,全身无力,无法阻止灌入口中的汤药。
“哐当——”
瓷碗摔碎在地。
君百折看着床上的皇上逐渐涣散的目光,起身整理衣领,神情倨傲冷酷。
“皇上,驾崩了……”
他喃喃自语,冷酷的脸扯出自嘲的笑,情绪逐渐高涨,又哭又笑着大声喊。
“皇上驾崩了!”
所有人跪在地上,匍匐在地,屏息凝气,不敢抬头。
很快,炽炎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都城。
君百折按照遗诏继位,成为炽炎新皇。
朝中有异议的,也都被莫须有的罪名清除。
一时间,都城人人自危,不敢逾矩。
……
大顺。
伶舟樾闲来无事,撸着猫,嗑着瓜子,看李廷鹤批折子,还没到正午,她已经哈气连天。
“昨晚又没睡好?”
李廷鹤头也不抬地问道,批完手中的折子,又继续看下一本。
伶舟樾眯着懒散的眼。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做梦,还都不是什么好梦。
“一晚上睡了等于没睡。”
伶舟樾也懒得撑了,躺在榻上阖眼眯一会儿。
外面有人送来信件,沧浪直接交给李廷鹤。
李廷鹤到了一眼,眉梢露出些许惊异。
“樾儿,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听?”
伶舟樾黛眉轻皱。
她一天无所事事,莫非是有人要请她吃饭?
“什么?”
“炽炎的老皇帝死了,四皇子君百折上位。”
伶舟樾的嘴角不高兴的往下撇了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伶舟樾一闭眼就是贺衔之死在她怀里的画面,周围全是她族人的尸体。
更可怕的是,全是她杀的。
她心痛得要死,才懒得管谁登基。
“你不是想要对付整个巫雨国吗?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
线人来报,炽炎太子现在已经进宫去见皇上了。”
伶舟樾指尖绕着折桂的尾巴把玩,昏昏欲睡的脑子意外变得清醒。
三国相互牵制的场面出现崩坏。
现在炽炎国自顾不暇,大顺要对付巫雨国,巫雨国自是独木难支。
可现在大顺有那么多兵吗?
伶舟樾睁开双眼,支起半个身子望向李廷鹤。
“你确定能打?”
“能打,只是师出无名,还需要一个出兵的借口。”
“借口?”
伶舟樾撸着猫,想到现在还在天牢内的那几个巫雨国使臣。
“巫雨国使团那事调查得如何?”
“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查不出什么的。
况且死的是他们自己人,我们几乎没什么损失,说他们图什么也说不清。”
伶舟樾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不就是图洛戎族的宝藏吗?给他们。”
李廷鹤只当之前她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居然来真的。
“这样,我画份地图,你让人传出去,让巫雨国的人知道,东西在大顺,只要他们敢抢,咱们就打。”
李廷鹤:“……”
这套路好熟悉。
真不是在点他吗?
她的记忆应该恢复得没那么快吧?
……
皇宫。
御书房内。
李越溪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心口犯恶心,不太舒服。
“皇上,炽炎国太子求见。”
君承舟?
今早她已经接到消息,炽炎国换了新皇。
想来君承舟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明明他才是太子,出使一趟,自己的父皇不在,皇位落到自己兄弟手中,说他心中没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来,肯定不会只是辞行这么简单。
李越溪思忖半晌,还是同意让他进来。
很快,君承舟便出现在御书房内。
“君承舟见过顺皇。”
“太子不必多礼,坐吧。”
宫女倒了茶后,李越溪便让他们退下。
“贵国的事,今日朕已经听说,太子节哀,太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听到这事,君承舟眼帘垂下,眼底眸光黯淡几分。
“我父皇去世,按理来说,本宫应该早些回去……”
听到这话,李越溪心中一沉。
这人果然是有目的来的。
她抿了一口酽茶,刚才那股恶心感又冒了出来。
她极力克制,默默听他继续说。
“现在本宫回去,只怕还没见到我父皇最后一面,就要随他而去。”
“朕听闻上位的新皇是四皇子君百折,他是按照遗诏继位。
按理来说,你才是太子,你父皇即便要立君百折为新皇,应该要先废了你才是。”
说到这,李越溪后知后觉。
“抱歉,朕差点忘了,君百折手中的遗诏里,确实是有这一条。”
君承舟叹着气道:“所以现在本宫回去,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