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待风稍稍平息,金黄色银杏叶被卷起成一小塔山逐渐凝结成一个人形,正是许久未见的月师父,此时应该称呼月司命才是。
月师父的脸色更添了许多沧桑,头发都白了许多。身上缠绕着一股浓郁的诡秘气息,这股奇怪的气息与那顺天府巨大青石门内那黑暗中传来的气息一模一样,让在场的旺财师兄和东三都不由的生起几分警惕,此时二人还说不准眼前这个像月师父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师父,虽然看上去容貌极为相似,可身上发出来的气息却截然不同。
月道人从树下缓缓走出,手里还牵着一个稚童,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稚童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木作的小风车,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脸呆萌的样子看着庭院里的众人。
“怎么了,不认识师父了。“高大的道人看见眼前旺财和东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贴近二位傻徒弟,一个大耳光就如约而至招呼在东三的脸上,很快东三的脸上就红起来一个熟悉的肿印。旺财师兄甚至都还来不及看清楚人的脚步,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已经在自己的脑后响起。
这个手感!这个力度!这个疼疼麻麻的感觉!肯定是师父无疑了!
东三一脸惊疑的捂着自己红肿起来的半边脸,眼里流露出来更多的兴奋,师父胖揍自己的感觉自己是不可能记错的,尤其是这个熟悉的力度,掐在疼的半死和疼死之间的临界点,这个自己曾一度十分害怕的大逼斗除了月师父之外没有人能掌握这种力道。
“师父!真是你老人家,你为啥不打师兄就打我!“只是东三疑惑的是,明明旺财师兄就在自己边上,师父为什么就只打自己不打旺财,铁定是偏心。
一旁的桑娘此时看着庭院中莫名出现的男人,以及这三位奇怪的师兄弟之间的有爱互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在一旁悄悄看着。
尤其是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居然是从那树里走出来的,难不成是这院子里的银杏树成了精,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妖怪呢,以前也只是在村里的老人们闲聊时候的故事里听说过一样,不仅自己从来没见过,就连村子里那些老的快死掉的老家伙们也没几个见过的,他们见过最奇怪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个归人,不过桑娘自己就连归人也没见过。
桑娘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妖怪这种东西,没成想今日就开了眼,在自己院子里见到了真的。
当然这是桑娘错把月道人当成了寻常的精怪,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传说中的司命,可以说是兀城的真正主人。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月师父一把揪住东三的耳朵,将东三提溜到一旁一脸不知所措的桑娘面前。指着桑娘对东三一声大喝道。
东三被月师父手上巨大的力道疼的嗷嗷直叫,这种熟悉的挨揍感全回来了。
“你自己说你自己干的什么事,跟人家好好坦白。“
东三一边求饶着一边偷偷看向一旁的旺财师兄,企图寻求一些帮助,疯狂使眼色想让师兄替自己在师父面前说些好话,放过自己。
旺财听到东三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对自己这个师弟的求救选择看不见,将脸别了过去,一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师弟做出那种事情被这么惩罚都算是轻的了,该罚。只是没想到师父还是那样子雷厉风行,有事绝不隔夜,当场就招呼。
师兄弟三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东三的检讨大会。在月师父的威压下,东三只好老老实实的将留在桑娘身上的黄符小人摘了下来。
一顿念念有词下,从桑娘的胸前钻出来一个剪纸小人,一蹦一跳的跳下,吓得桑娘一声惊呼连忙捂住胸前的一片雪白,小脸已经一片通红。那黄纸小人还在空中就被月师父用手指一捏便燃成了灰。
“真够龌龊的,我教你这些本事是让你干这个的?“月师父一脸冷看向东三,冷冽的目光像刀割一样看得东三心里直发毛。此时师父一旁的稚童看到那燃起来的小纸人一脸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东三这才回过神来,师父还带着一个稚童在身边,这是哪来的孩子?师父的孩子?不对不对,刚刚还误认别人是师娘来着,这个肯定不是师父的儿子,瞅着那眉眼也不像啊。
“你以为你能瞒过我是不是,还不交代,要不你猜猜为什么我请桑姑娘在这里候着你。“看到东三躲闪的目光一副装傻的样子,月师父心头的怒火顿时冒了起来,抬手就要打人的架势。这孽徒学了点本事就去霍霍人家,现在还在这里卖乖装傻,一副不打算坦白的样子,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东村那猎户的事情吗。
“我说,我全都说!“看到师父抬起半空中的大手,东三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求饶,将自己用幻术将东村里的一个叫铁柱的猎户变成大山猪的样子,还将一头山猪幻化成铁柱的模样戏耍村民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从眼前这个白面小道士嘴中说出,桑娘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年轻道士,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后居然暗藏这样的祸心,居然能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男人铁柱哥先前被人当做猪一样倒挂在树上扒皮放血的残忍一幕,桑娘当场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可是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呢,她现在只想找到自己的铁柱哥在哪里,究竟怎么样了,可是没人告诉自己。就算自己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道人自己又能如何,以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力气,根本没办法为自己的男人报仇,刚才如果不是那银杏树妖出手帮了自己,自己恐怕还要被那恶道人玷污清白。
一想到自己无能为力,桑娘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桑娘的脸颊滚落下来,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伤心落泪的时候也是那般美丽动人,可谓是一支梨花春带雨,玉容阑干寂寞泪。
这时,师父身旁的稚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前,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抚摸桑娘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人。还一边小声说着不哭,不哭。
这么小的孩子还知道安慰人,真是个好孩子。旺财见到这一幕不由感叹,比起自己那个师弟,居然还不如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孩童。不过这孩子瞧着总觉得有些面熟,可旺财有一时半会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本来先前缠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