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很快就出了包厢。
没有走中间大厅的楼梯,引人注意,沈安宁顺着回廊往西面去,在每一层的回廊尽头,都有向下的楼梯,可以通向后院。
沈安宁带着暝悠,直接去了后院。
云微楼的后院,是一个花园,在西北角的位置搭建了暖棚,里面养了许多花,哪怕是冬日,这里也繁花似锦,香飘满园,也算云微楼一景。
沈安宁去了那边。
暝悠守在沈安宁身边,一边走,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沈安宁拿着帕子,轻轻擦拭鼻尖,借着帕子的遮掩,她轻声叮嘱,“不用看,没人会明目张胆对咱们动手的,太紧张了,怕是反倒要打草惊蛇,让人不敢上前了。”
“奴婢担心有人来,奴婢也担心有人不来。”
“你家王爷?”
“是啊。”
暝悠应的迅速,一点都没瞒着。
沈安宁接了杨静姝的帖子,要来诗会,萧景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是,现在诗会都开始了,沈安宁都被人找过一次茬了,萧景宴却连面都没露。
这要是在诗会上,萧景宴被人挖了墙角……
暝悠怕他会哭死。
眼下时机不合适,暝悠也没有细说,可她那样子,沈安宁看的真切,她不免失笑。
“你家王爷要是知道,在你心里,他比不过旁人,怕是要失落了。”
“他也就只在乎在小姐心里,他比不比得过旁人?”
她一个做奴婢的,怎么想,才不重要呢?
萧景宴不嫌弃她碍事就不错了。
暝悠正跟沈安宁嘀咕着,就见沈安宁顿住了脚步,她抬眸望去,就见不知何时,萧景亭也已经到了暖棚外。
他们距离很近。
沈安宁带着暝悠微微福身,行礼问安。
“参见五殿下,殿下福安。”
像是很意外沈安宁会在这,萧景亭先面露诧异,之后才浅笑着挥手,“这不是在宫里,沈小姐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五殿下。”
沈安宁带着暝悠起身,随即退到一旁,给萧景亭让了路。
萧景亭却没走,相反,他往沈安宁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若是远处不知情的人,怕是要以为他们有多亲近了呢。
萧景亭开口,脸上也带着笑意和关切。
“沈小姐这是第一次参加云微楼诗会?怎么没在里面作诗?”
“回殿下,臣女从小舞刀弄枪惯了,只是粗通文墨而已,作诗于臣女而言太难了,还是到外面看看花,吹吹风更适合臣女。”
“你和你三哥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性子倒是直。”
“臣女实话实话。”
对于沈长玥,这个话茬沈安宁没接。
她知道,萧景亭这是要拿沈长玥做筏子,做话题,这是她最讨厌的接触套路,她心里对萧景亭的厌恶,也更浓了两分。
沈安宁心里想着,就听到萧景亭开口询问。
“你三哥最近忙吗?”
“三哥要离京去边境,最近都很忙。”
“也是,”一副熟识了然的模样,萧景亭轻声感慨,“他回京养伤也有半年多了,他伤势好了,自是要去边境的,他那一身好功夫,一手运筹帷幄的本事,留在京城,不领兵打仗,倒是屈才了。”
“五殿下谬赞。”
“我早就有心跟你三哥比试比试骑射,也顺带着让他指点一二,不知他何时离京?入了春了,京郊的马场也开了,不知道他走之前,还能不能跟他一起去马场跑两圈?”
“具体启程的日子还未定下。”
沈安宁回应的冷淡,对于赛马的事,也不做任何回应。
但萧景亭就像不懂她的冷淡似的。
他脸上笑意不减,甚至,他比之前还更多了两分殷勤熟络。
“那我找机会与你三哥聊聊,要是有时间,可得找他去马场跑跑。到时候,沈小姐也一起来,早就听闻沈小姐在边境长大,精通骑射,功夫绝佳,还曾上过战场,巾帼不让须眉。到时候,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沈小姐的风采。”
“殿下谬……”
赞字还没出口,沈安宁就听到萧景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五哥想赛马,本王倒是有时间。”
说话间,萧景宴已经到了沈安宁、萧景亭身边。
没看沈安宁,萧景宴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萧景亭身上,他笑得邪气。
“早就有心在马场上和五哥比一比了,只是五哥最近诸事缠身,分身乏术,本王倒不好意思相邀。好在本王来的巧,知道了五哥兴致高,要不然,怕是真要错过了。”
诸事缠身,分身乏术……
萧景宴很懂得怎么往萧景亭心里戳刀子。
而一想到最近的诸事缠身,焦头烂额,一想到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很可能就是萧景宴,萧景亭脸色更差。
不过也就只是一瞬。
一转脸,萧景亭就又笑了出来。
萧景宴来了,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让萧景宴逞两句口舌之快,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其他事,他也还应付得来,他还受得住。
一副温润和善的模样,萧景亭轻笑。
“九弟兴致也不差,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来好了,咱们正好一起比比。九弟是领兵之人,文武双全,沈小姐和三公子也是征战沙场的人,有你们同场竞技,一定很精彩。”
说着,萧景亭的目光,又落在了沈安宁身上。
“沈小姐,你这边没问题吧?”
沈安宁福身,“怕是要辜负殿下好意了,臣女最近伤了腿,行动不便,骑不了马,怕是不能赴约。”
“伤了腿?”
萧景亭的目光,在沈安宁腿上瞟了瞟。
明知道沈安宁胡说八道,他倒也不恼,“那晚些时候,我让人去给沈小姐送些伤药。”
“多谢五殿下好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