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揪起男人的衣领,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男人身子一晃,又被侍卫抓住,反手又是一巴掌。
诋毁之声渐渐小了,方才奋起抗议的百姓这会儿面露惧色,一个个跟锯嘴葫芦似的不敢出声。
高堂之上,除了啪啪啪的耳光声外,再听不见其余污糟声响。
一连二十耳光过去,男人脸颊高高肿起,满嘴鲜血。
眼中尽是惧色,浑身直哆嗦,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侍卫打完,他便像一瘫烂泥似的倒在地上。
秦少东家环视一圈:“不知我们何时说过王妃侵占我们的铺子了?”
“就是啊,我们何时说过?”
“你们休要挑拨离间,信口雌黄!”
跟上来的商户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神色又急又怒,恨不得将这群睁眼说瞎话的人抓起来打一顿!
“不是侵占,你们为何到府衙来要契书?”
“真是可笑!小齐大人要整治商户,王妃鼎力配合,让咱们各家商户将房契地契都交出来逐一查验,查漏补缺。”
“王妃全力支持小齐大人,一力配合之心竟落人口实,被你们颠倒黑白成侵占!”
“简直是欺人太甚!”
秦少东家铿锵有力的辩驳,身后的一应商户接连附和。
“不错,昨日我们就已经上交了。”
“尽是嚼舌根子的长舌妇,王妃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竟还有人不信王妃污蔑王妃,依我看就该将这些人杖毙,以儆效尤!”
商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话,听得身后的百姓们脸色羞愧难当。
“不是我们啊!是楚家掌柜说的,说王妃侵占楚家铺子,官府收了契书不归还!”
“简直胡说八道!”
“先不说咱们大家都给了契书,不止你楚家一个,王妃是有多大的胃口,敢吞下这百十家铺子?”
“再说,这网红景点和夜市摊,那都是王妃自掏腰包买下来用便宜租金租给咱们的,否则这琼州城内的百姓,岂能家家有生意做?”
“没错!”
……
在一片议论声中,楚家掌柜面如死灰,衣衫湿透了大片,额头上、鼻尖上细密的汗珠顺着滚落。
他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一层?
此时此刻,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王、王妃……”
楚家掌柜唇白如雪,哆嗦出声。
这时,一旁的亲卫起身行礼,脸色却压不住焦躁。
“王妃,今日之事恐是误会,待布政使司大人回来,属下定亲自传达并勒令处置。”
“等他回来?怎的,本王竟是不知,这琼州城内的案子都要由布政使司说了算?”
沈鹤闻声将至,身后的楚万金冲上前来,一巴掌将掌柜扇到在地!
“混账东西!谁让你颠倒是非的?”
“不分青红皂白张口胡话连篇,竟敢污蔑王妃!”
状似不够发泄气般,楚万金狠狠踹上去。
“上交契书的并不止我楚家,这也并非是王妃的意思,是小齐大人要查账琼州,王妃才配合。”
楚万金气喘吁吁,朝着姜娇儿俯身。
“王妃息怒,我家这下人乱嚼舌根,令王妃贤名险些被污蔑。”
“王妃要打要罚,我楚家都认了!”
楚万金一咬牙,仿若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姜娇儿讽刺地笑了下,都这会儿了,还在给她下套子。
人他打了,也骂了,她再继续不依不饶,就要落个狠毒的名声了。
“既然楚家澄清了事实,百姓们也都了解情况,本宫也并非是得理不饶人,这事儿……”
她顿了顿,蓦地冲着楚万金一笑:“本宫不仅不罚,还要赏!”
“楚掌柜忠心耿耿,不惧强权也要与本宫抗衡拿个说法出来,这等衷心的家仆,本宫看了都赞叹不已,该赏!”
沈鹤眯了眯眼,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拔了刀鞘,扔给地上躺着的楚掌柜。
“这是本王的随身匕首,专赏衷心之人!”
楚万金的脸颊狠狠抽搐了几下,只能躬身:“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没有刀鞘的匕首沾了血腥,沈鹤这哪里是奖赏,分明是威胁和警告。
“本王还没赏完,今日这事儿该赏的可不止楚掌柜,还有楚东家。”
沈鹤拍了拍姜娇儿的手背。
“今日是场闹剧,楚掌柜不畏强权误会王妃欺压楚家,实际上楚东家早就禀明衷心,全力支持王妃,支持小齐大人!”
“昨日最早上交契书的,便是楚家。”
姜娇儿颔首:“原是如此,本宫倒是不知楚东家如此大义,否则也不至于闹到衙门来了。”
楚万金被这夫妇二人一唱一和,说的面红耳赤,心里将两人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她不知?她自个儿下的令收缴契书,早就知道楚掌柜是故意的,她也跟着将事情闹大,就是为了让楚家难堪!
一句误会,不过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这苦头,楚万金只能自己咽下!
“本王觉着,明日便让人打造一块牌匾送去楚家。”
“就写……琼州第一先进!”
姜娇儿闻言,强忍着笑意:“好!”
“楚东家为我琼州商户做出表率,更是世家之中的表率,为琼州鞠躬尽瘁,是警醒诸位,也是对楚家的看重。”
楚万金牙关咬紧,艰涩磕头谢恩。
喉间腥甜,他差点就压不住那心头血!
琼州第一先进!
这哪里是给楚家的褒奖,这分明就是讽刺!
顶着这块牌匾,楚家日日夜夜被人盯着,日后出钱出力皆有他们,若有不当之处岂非愧对这块牌匾?
楚家头顶高悬的不是恩赐和光泽,而是明晃晃的尖针!
“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还请王大人把查过的商户契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