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茂密的树叶里只洒下零碎斑驳的日光。
几日前下过雨,空气里透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脚下的泥泞没有干,映衬出许多脚印来。
齐司州带着人顺着脚印往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走到一处分岔口时,远处传来了训练的声音。
回荡在空旷的树林里,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齐司州眯起眼,带着人往前走了几步。
果不其然,看见在一处空地上,数十名将士赤裸着上身,大汗淋漓地操练着。
“大人,你看。”身边的侍卫低声,手指了指前方。
齐司州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底迸出一股恶毒的光。
“总算被我逮到了!这次,我要他死!”
齐司州抬起手,“吩咐下去,左右两侧全部包围,其他人跟我上!”
一声令下,四周的人纷纷散开,齐司州带着人一同冲上前!
“大胆沈鹤!竟敢豢养私兵,还不束手就擒?”
大批将士冲进树林,将正在操练的十来名将士吓了一跳。
沈鹤也愣了,冷冷看着突兀闯进来的齐司州:“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鹤,现在投降,缴械不杀!”
“乖乖跟我回去复命,交待清楚你豢养私兵的所有罪行!”
沈鹤手底下的将士们也是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齐大人你在说什么?什么豢养私兵?这等罪名你也敢往本王头上扣?”
沈鹤脸色骤然一沉,板起脸往前走了一步。
“齐大人,师出有名,无缘无故就把这谋逆的罪名往我头上扣,本王可消受不起!”
“少说废话,抓回去一并审!”
齐司州冷笑,一声令下后从四面八方蹿出无数的士兵,将沈鹤团团围住。
十来名将士瞬间神色肃穆,操起手中的兵器作势要反抗。
沈鹤摁住他们,“齐大人,本王可是藩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给本王定罪!”
“你说本王豢养私兵,总得拿出证据来,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沈鹤面如寒霜,冷冷看着他:“至于其他的,本王自然会向圣上解释!”
“那就等回了京后,王爷亲自向圣上解释吧。”
齐司州扬起脖子,抬手一挥,周遭的人蜂拥而至。
沈鹤的人拉开架势,一个个面如凶神,“王爷,他这是想杀人灭口!污蔑我们是私兵!”
“王爷,我们绝不会受这等污名!”
“跟他们拼了!”
沈鹤提枪而上,目光却跃过齐司州眺望远方,唇角微微勾了勾,旋即收回目光落到齐司州脸上。
“齐大人,你当真要这么做?”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齐司州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正欲动手,只听身后传来姜娇儿冷厉的喝止声:“住手!”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
“把他们都给本宫围起来!”
“今天谁要是敢动王爷一根手指,本宫要了他的命!”
姜娇儿人未到,声先至。
比她先到一步的,是沈鹤麾下的兵。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人围起来,手持长枪,列阵而待。
姜娇儿疾步上前,抬手一巴掌扇到齐司州脸上!
“啪!”
清脆的一声下来,全场顿时寂静一片。
齐司州偏头,嘴角渗出鲜血。
她这一巴掌给足了力道,打得齐司州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齐司州眼底迸出一道狠光,那眼睛里淬满了怨毒。
“朝廷命官?本宫是王妃,别说打你,就是要了你的脑袋,本宫也担得起!”
姜娇儿冷哼一声,“倒是齐大人好威风,不分青红皂白给王爷头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本宫又问问,是谁给了齐大人这么大的胆子,敢随口污蔑琼王?”
姜娇儿环视四周,眸光一凝,视线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夏大人还要看多久戏,才打算出来?”
躲在树干背后的夏义脸色平静,缓缓从树干背后走出来。
“王爷,王妃。”
姜娇儿站到沈鹤身边,娇俏精致的脸上此时冷若冰霜。
“夏大人是皇上的人,今日也来帮衬齐大人,看来是皇上想要除掉我夫妇二人了!”
“王妃息怒,皇上并无此意,下官也没有帮衬谁。”
夏义拱手,不动声色地撇了眼齐司州。
“下官并未有那么大的权利,下官只是奉命办事前来调查,是齐大人说王爷豢养私兵,早出晚归私下练兵,下官不过是奉命来弄清楚情况。”
“至于抓人、扣罪名,与本官毫无关系。”
夏义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和齐司州撇了干净。
他是听齐司州说的,也是奉皇上的命来调查,皇上可没说要抓人。
这些都是齐司州的意思。
姜娇儿和沈鹤何等的人精,几句话间就明白了夏义的意思。
皇上只说要调查弄清楚,也没说怎么查,谁来查,不管齐司州用什么手段,只要他查得出来,圣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娇儿冷笑:“既然夏大人说清楚了,那本宫也放心了。”
“皇上没有猜忌我夫妇二人,那便是齐大人猜忌了。”
“这抓人尚且有个由头罪名,哪怕是穷凶极恶的犯人也有自辨的机会,怎么到了齐大人这儿,就直接给定罪了?”
齐司州被夏义的一番话弄得脸色青白,可夏义是皇上的人,他心中有怨也不敢表现出来。
“本官自然是有证据的。”齐司州咬着牙。
“那就拿出证据来!”
姜娇儿骤然拔高声音,“若是今日齐大人拿不出证据,本宫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