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京城。
时隔三年再度回京,京城变化不大,只是邻街开了不少新的店铺。
街道上车水马龙,繁华喧闹。
马车停在琼王府门口,是以前的将军府加以修葺而来的。
姜娇儿掀起一侧车帘,看着金匾门头,心中感叹不已。
琼王府的下人早就收到来信,得知王爷和王妃要回来。
但因为刚过年关,又下了一场大雪,怕路上会延误,所以并不知道到底几时能到。
随风上前叩响门把手,大门里传来动静,开了门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容,门房小厮一个激灵,顿时咧嘴一笑:“随风姐姐!”
“王爷和王妃到了,赶紧去传话,让管家出来相迎。”
门房小厮连连颔首,连声应道:“王爷、王妃回来了!”
“王爷、王妃回来了!”
琼王府里霎时热闹了起来。
管家前来迎着姜娇儿与沈鹤下了马车,进了王府,边走边道:“老奴这三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府里的下人们都等着王爷和王妃回来。”
“前些日子这假山裂了一块,老奴知道王妃喜欢这假山水不敢擅自做主,就命人打造了一个盆景放在上头。”
看了看顶着绿帽子的假山,姜娇儿乐了。
“还挺别致。”姜娇儿夸赞,“这三年,辛苦您老了。”
“都是老奴应当做的。”
这三年来,姜娇儿和沈鹤虽然没有回来,但与京城的联系却没有断,并不是将琼王府交给管家后便不闻不问了。
相反,琼王府的一草一木,姜娇儿都了然于胸。
姜娇儿与沈鹤回了屋,冰梅纹窗格嵌着琉璃,清透干净,此刻略开了半扇,漏出庭前廊下三两光秃秃的梧桐树。
前半榉木束腰灵芝纹禅香案上摆了个兽首博山炉,正隔着水蒸熏四弃香,淡淡的香气散在空气里。
清一色的黄花梨木家具秀气淡雅,一尘不染,架子上床上挂着软烟罗帐纱,铺了淡蓝色梅花的绸缎桌布上整齐叠放着两人的朝服。
“管家打理的很好。”
沈鹤满意颔首,“不过我瞧着,前院似乎多了几张新面孔。”
“这府邸里终日无主,小厮丫鬟们难免忧心银钱月例,想要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姜娇儿不以为然地耸肩,拍了拍沈鹤:“赶紧收拾吧,晚上还要入宫。”
“我去让随风过来给你熨衣裳。”
“算了,喊旁人吧,这会儿那丫头带着翠萍在认路呢。”
姜娇儿想了想,也是。
翠萍没有来过琼王府,随风领着她在王府里转了几圈,将翠萍与她自己安置在一处。
众藩王进京,因着路程不同,抵达的时间也不一致,所以圣上特意将接风宴设在了晚上。
姜娇儿与沈鹤换好了朝服,便乘坐着马车进了宫。
朱墙红瓦,金碧辉煌,一别三年,宫内繁华更胜一筹。
金銮大殿上,众藩王分站两侧,五品之下的大臣在外,五品之上在内。
宽敞的金銮殿里站满了人,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大殿上的文康帝不似三年前,身材有些发福,愈发慈眉善目,身上的锐气少了很多,帝王的君威却更浓厚。
望着台阶下的文武大臣和众藩王,文康帝笑得越发和善。
“众爱卿归京,朕不甚欣喜,特此在御花园设宴,与卿同乐!”
“臣等多谢陛下。”
文康帝在大太监的搀扶下从侧面而下,率先踏出金銮殿。
群臣跟在身后,众藩王与大臣寒暄,场面热闹至极。
文康帝在御花园设宴,席面备下,天色已晚。
月色高高挂起,银色清冷月光铺洒一地。
刚过完年,宫内的红灯笼还没撤下,两边的琉璃宫灯将周遭的景致照得亮如白昼。
年初的时节天气还有些泛冷,周围的宫人拿着银质小吊炉,里头烧了银碳,也不显得冷。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众人相谈甚欢,好似就这就是一场普天同庆的盛宴一般。
文康帝多喝了几杯,红光满面的脸上笑意更浓。
约莫是瞧出来圣上有话要讲,底下的说话声逐渐小了起来。
“众爱卿归京,朕心中甚是欢喜,尤其是琼州王。这三年来在琼州颇有建树,治理有方,将赤贫的琼州打理得仅仅有条,年关前上缴了十万税银!”
“琼州发展繁荣,三年来开创书院,打造了多地效仿的网红景点和小吃街,让百姓安居乐业,并帮助周边州府发展,使得遂、平两州的发展也更进一步。”
“朕这三年听闻琼州王所做一切,心中欣慰不已,琼州王的功劳堪比与朕!”
“得圣上青睐,乃是臣的荣幸,可臣却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沈鹤闻言,非但没有被赞誉的欣喜,反而只有凝重。
他与姜娇儿起身,规规矩矩跪在金銮殿上,他拱手匍匐道:“陛下乃天子,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都是陛下治理有方,臣不过是遵随陛下的旨意罢了,若非陛下授意臣也断然想不到这一层。”
沈鹤没有抬头,姜娇儿更是低着头,见上座的君王迟迟没有出声,姜娇儿沉声道:“陛下忧国忧民,为天下苍生着想,让臣妇研制香皂开创香皂工厂,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实乃明君圣人。”
“陛下英明果决,臣等望尘莫及!”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陛下英明果决,臣等望尘莫及!”
上座的文康帝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御花园。
“琼州王一别三年,倒是不如当年有胆量了。”
“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姜娇儿与沈鹤同时松了口气,沈鹤道:“陛下如当年一般笑谈天下事,臣这几年却是古板无趣了。”
“起来吧,这高兴的日子跪着做什么?”
姜娇儿与沈鹤起身,“多谢陛下。”
二人回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