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尾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月朗星稀的夜,微风轻抚过河畔,整座城池被笼罩在静谧之下。
姜娇儿靠在沈鹤怀里,他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提笔作画。
泛黄的宣纸上,如花似玉的女子赫然呈现。
画卷上的女子呈慵懒姿态,靠在一张白玉罗汉榻上。
姜娇儿眯起眼,“真像,画入三分。”
“我听说这几日你在查蚕丝的事情了?”
沈鹤停笔询问,将人往上提了提。
姜娇儿点头,距离上次和谢翠见面已经过去七八天了,虽说现在还没有消息,但谢翠办事她向来放心的。
姜娇儿枕靠在他肩头上,“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次纺织厂的事情不算小,亏损也挺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不用了。”姜娇儿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自个儿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就别管我的事儿了。”
“黑铁军那边的人选挑出来了吗?我觉着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先从京城抽调几个人手回来进行训练。”
“老带新是最合适,也是最好训练方法。”
沈鹤摇了摇头:“那十五人就留在京城,有他们在,我才放心云升。”
提到沈云升,夫妇二人都同时沉默起来。
沈云升在京城的事情,夫妻二人都知道,除了黑铁军之外沈鹤也留有自己的眼线。
沈云升被大皇子欺负,他们并非不知情,只是远在琼州无能为力。
而且,其实两人也清楚,沈云升既然留下来必然会受此磋磨。
“这些日子我们各自忙碌,我已经好几日没和你好好说会儿话了。”
“明儿个休沐,咱们去万金山看枫叶?”
姜娇儿睨了他一眼,“这什么时节,哪儿来的枫叶?”
“我看你就是想撇下孩子们。”
被戳穿了心思,沈鹤也不觉得害臊,顺势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你说的对,我就是存了坏心思,你都已经多久没好好疼疼我了。”
沈鹤俯身衔住她柔嫩的唇瓣,“这药也吃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效果?”
姜娇儿伸出双臂环绕他的脖颈,“这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顺其自然就好了。”
“这事儿不能顺其自然,咱们得辛苦勤劳!”
沈鹤将被子往上一蒙,姜娇儿轻呼,旋即声音就被淹没在暧昧之中。
翌日。
姜娇儿睡到快晌午才起来,沈鹤就跟没吃饱的小狼狗一样,折腾了她一宿,腰酸腿疼的。
醒来之后,姜娇儿没见到沈鹤,询问之后才知道早上打完拳之后就进了书房,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厨房备了午膳,姜娇儿命人把午膳端进书房。
“听随风说你一大早就在这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她一面吩咐人把菜放在桌上,一面朝着沈鹤走去。
案桌上摆放着一封信件,沈鹤示意下人退出去,拿起信件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旁。
“京城传来的消息,江州藩王死了。”
“圣上的意思,离得近的可去吊唁,离得远的就不用过去了,送一封白信表达心意即可。”
沈鹤将信件递给她,姜娇儿柳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死了?”
“怎么这般突然?”
“于我们而言是挺突然的,但其实也早有苗头。”
沈鹤叹息:“江州藩王和王妃只有李澜儿一个女儿,据说是自打李澜儿死后,夫妇二人回了江州,他便一蹶不振。”
“成天流连在烟花之地,王妃也视而不见,沉浸在丧女的悲痛之中。”
“夫妻俩各过各的,最后连人死了还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传信才知道。”
沈鹤说到这里,不禁摇头。
姜娇儿心里也是百般复杂,想来不过短短两三个月,便物是人非。
此前鲜活的人对着自己吵吵嚷嚷,摆架子傲着高姿态,一转眼便烟消玉陨。
想到宋明珠此前那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姜娇儿心里挺悲怆的。
她与宋明珠本身倒无恩怨纠葛,不过是形势所趋,短短数月先丧女又丧夫,姜娇儿心里对宋明珠的那点情绪都化作了怜悯。
“既然圣上都说了,那咱们也派人走一趟。”
“除了白封之外,也额外出一些银子吧。”
葬礼之后,宋明珠便是孤身一人,她这般的身份改嫁不可能,想的通便是此生孑然一人窝在那四方天地里潦草度过。
想不通便是一尺白绫或庵上做姑子。
同位女人,在遭遇了这样的事后,再大恩怨情仇也在这会儿成飘渺云烟了。
她所能帮到宋明珠的,也只有这些了。
沈鹤颔首:“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圣上怜悯她丧女丧夫,定会帮扶她,不让她以后的日子难过。”
姜娇儿抿唇,夹了筷子菜给他,“江州藩王一去,这朝廷里又要再起风波了。”
江、湖、泮三地临近京城,地貌富庶,一位藩王去世,空缺的位置必然有人要补上。
若是贫困潦倒之地,拖上几年无可厚非,可江州这样的肥肉,谁不想吃上一口?
“江州这地方,已经换两个藩王了。”
姜娇儿点头,“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这地方你说风水不好可却富庶流油,你若说风水好吧,两位藩王相继去世。”
文康帝继位以来,这已经那个是第二个藩王了。
上任藩王是文康帝的亲叔叔,死于心病突发暴毙而亡,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个藩王。
按理说藩王这位置若无二心,大可终身传承,但除了泮州之外,不论是江州还是湖州,更迭的都太快了。
“我听闻湖州上任藩王也是死于意外?”
沈鹤仔细回忆了下,道:“是,当时朝廷赈灾,户部官员受旨去湖州调取粮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