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其量他们也就是个连坐责任，但海家却是实实在在的投毒害人！”
“海家已经承认衣服出自他们，那接下来就是毒。”
谢翠朝着海怀泽看去，海怀泽心里“咯噔”一下，总感觉哪儿不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思绪快速整理，海怀泽却没发现有任何纰漏。
衣服纵然出自他们海家又如何？
买卖衣服不触犯条律，就算那衣服上有毒，也与他们海家无关，那只是丫鬟偷盗出去贱卖的！
海怀泽心里快速过滤一遍，缓缓镇定下来。
“二婶想说什么？不会是想说这毒在我们海家吧？”
“没错！”
谢翠铿锵有力的回应：“这毒就是在海家！”
“这种名为驮洛的毒来自西域，价格昂贵，非寻常人家购买的起，且就算购买的起，知晓这种毒的人也少。”
“而海家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自然识得这种毒，海家经商多年家底丰厚，买上一些也动摇不了根基。”
“大人，就凭这便要定我海家的罪？”海怀泽嘲讽：“如此说来，王府也有莫大嫌疑，草民也怀疑是王妃故意栽赃！”
“大胆！”翠萍低喝：“胆敢污蔑王妃，小心你的脑袋！”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王妃真是独断专横！”海怀泽眼底溢满嘲弄。
翠萍还想说话，姜娇儿是时拉住她。
含着浅浅笑意的明眸不动声色看向谢翠，姜娇儿轻声道：“他说的没错，这些并不能成为证据，二婶，既然海家死不认账那也不用留颜面了。”
姜娇儿把玩起手里的玉镯，“本是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希望你们能自己主动认罪，却不想几次三番诡辩试图脱罪，甚至还污蔑到本宫头上来。”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本宫不留面子。”
“把人带上来！”
姜娇儿一声令下，随风压着两个布衣男子跪在王炳面前。
两名男子面色惨白，眼中渗满了恐惧。
“来者何人？”
“回大人，这两人是黑市的跑腿。”谢翠指了指二人，“你们俩自己交待，只要如实交待就行。”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趴在地上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们只是拿钱办事，没想过害人性命啊！”
“大人放过我们吧！大人我们只是做点小生意而已啊！”
王炳眉头皱起：“你们从头到尾说来！”
“他们是黑市的人，做些龌龊的勾当，他们的话大人也信？”海怀泽厉声道，目光凶狠的看向两人。
“本官断案，轮不到你来置喙！”
“海怀泽，本官警告你，莫要干扰本官！”王炳疾言厉色，“你二人且将知道的事情如实招来。”
跪在地上的两人面面相觑，“大人，前些日子的确有人来黑市找草民买驮洛，这驮洛来自西域，在西域这东西并非是毒药，是用于巫蛊之术和行医之人使用的。”
“有人要买草民们自然就卖，大约是在半个月前，草民从西域走货拿了一批驮洛，转手卖给了海家。”
“胡说八道！”
海怀泽扬高声音：“大人他们是串通好的，蓄意污蔑！”
“他说卖给海家可有凭证？”
“大人我们没有撒谎，我们的确是卖给海家了！当时我们进的还是侧门，侧门后面有一个凉亭，大人，小的若没有进过海家怎会了解如此清楚？”
“大人，别听他胡说！说不定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当初这院子可是王妃亲自挑选的，说不定就是王妃买通了他们，编造了一切！”
海怀泽极力辩驳，面红耳赤的他和前方冷静自若的姜娇儿成为了鲜明对比。
姜娇儿与沈鹤没理会他的质问和歇斯底里，十分冷静的平视前方。
谢翠摇了摇头：“泽哥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
她上前，伸出手来：“把东西拿出来吧。”
“黑市做的是暗勾当，买卖的都是朝廷禁止的东西，一般来说是不会留档的，但好巧不巧，他们这趟分赃不匀，内部动荡，走这一趟的恰好就把帐记了下来。”
“上面还有你海家的印章，泽哥儿，若我没记错的话，如今海家做主的人是你吧？”
谢翠盯着海怀泽，他眼底的慌张已经藏不住，双手攥紧成拳头藏在云袖之下，手背青筋凸起，狰狞骇人。
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海怀泽脑子飞速运转着，后脊已经渗出了一阵冷汗。
“你可以说是王妃买通了他们告知院内布局，也可以说是丫鬟背地里偷了主子的衣裳，见钱眼开拿去贱卖，甚至可以说我污蔑海家。”
“但海怀泽，海家的印章怎么说呢？”
“这次，是王妃偷了你海家的印章，还是我偷了？”
海怀泽紧绷着脸，牙齿咯吱作响，额间冒起的青筋像是要破皮而出一般。
“不是他！”
“他根本不知道！”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身后的大门忽然拉开，秦曼娘从里面冲出来跪在地上，砰砰对着王炳磕了两个响头。
“大人，一切都是民妇做的，和泽哥儿无关！”
“是民妇记恨王妃，记恨她不肯为我女儿说一门好亲事，把我女儿推入宁家火坑做妾，所以民妇才偷了泽哥儿的印章去黑市找人买货。”
“之后，让身边的丫头把衣服拿出去贱卖，大人，都是民妇做的，要罚就罚民妇一个人吧！”
秦曼娘两行浊泪滚落，看向姜娇儿目光里充满了怨恨。
“所有的事情都是民妇做的，大人，民妇甘愿受罚。”
姜娇儿抿紧嘴唇，谢翠也是一脸惆怅。
“曼娘，你怎么这么傻！”突兀的哭声响起，余芳抹着眼泪，一脸不忍。
“曼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纵然你再怨恨王妃，也不该拿百姓的性命报复！”
余芳这两句话，无疑是坐实了秦曼娘的罪名